听着是个年轻人的声音,阿善才略抬起头来,看到他逆光而站,外面的风雪铺天盖地的下着,大氅显得身材越发的高大。风呼呼地灌进来,她一时间震惊地瞪大了眼:“你……” 一是因为这位男子长得格外好看,二是看着有些眼熟。她浑浑噩噩地想起,是随自己阿爹去大同的时候见过一次的。三四年前的事了,他和阿爹商议马市的事,那时候他还和另一位男子在一起。因为他长得好看,所以她记得格外清楚。 罗慎远看到她震惊的神情也皱了皱眉,走近了一步看着她:“你认得我?” “我阿爹是……努尔赤……”阿善艰难地说。 罗慎远眼里闪过一丝冷光! 林永都惊讶了:“大人,怎么了?” “没什么。”罗慎远恢复了冷静,轻描淡写地说,“把她关在这儿,找人好好看着。” 从屋子里出来,林永小心地看着他。“大人,那个姑娘怎么了?” 罗慎远出了口气,也许他该庆幸陆嘉学把她送了过来。当年他跟曾珩来往的时候,曾经去大同帮他谈过生意,没想到竟然遇到了熟人。这下麻烦了,此女不能放走,更不可能把把柄送回去给陆嘉学捏着。皇上知道他算计瓦刺的事,可不知道他跟瓦刺的渊源这么深。 这绝对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此女最好是暗中处理掉为妙。 “暗中找机会把她处理掉……”罗慎远以手做刀,轻轻往下一压,林永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想到那孤女如今家破人亡,年纪尚小又这般凄惨,连汉话都说得磕磕巴巴的,那样子多可怜啊。竟有一丝不忍心。 也许男人对于美人的怜惜是天生的。 但是阁老大人好像没有一点不忍心的样子。 罗慎远不再说那个战俘的事,而是继续说:“我看最近皇后娘娘倒是没什么动静了,也不让三皇子去皇上面前表现了,宫内倒是平静许多。婕妤可有传信来?” 林永才回过神答道:“婕妤说……皇后娘娘近日专心于处理后宫政务,似乎不怎么管三皇子了。” 反常即妖。 罗慎远想了想说:“叫婕妤每日去皇后宫里侍奉着,皇上那边不要紧。” 这般吩咐完了,他才起身回去继续睡。宜宁还是没有醒的,他望着她陷入被褥里的脸,烛火亮堂堂的照着她,她这几日好像又瘦了回去。罗慎远就突然想起她小的时候来找他玩,他在念书,她又不敢吵他,团成个团儿睡着了,睡在他的椅子上,像一只小猫般首尾相接,胖乎乎的小爪子搭在一起。 她如今不这么睡了,那躺在她身边香喷喷的软软小团子却跟他娘一个睡法。团成团子。 这样一看,这小家伙好像也挺好的。 罗慎远靠着她们娘俩躺下,那大团子自动地就偎依了过来,小团子却自动地往大团子身上靠。他一并搂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陆嘉学回来,皇后的异动,他突然有了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但这里是安宁的。 腊月二十八,又下了一场大雪,府里张灯结彩,要准备年祭了。 小团子冻得不爱动弹了,趴在娘身上尽量要抱。 小团子现在有旺盛的食欲,对于豆腐、蛋羹已经不满足了,他前天还吃了一碗肉糜粥。大大的时候就很开始臭臭了,有一次大在尿布里,宜宁要给他洗小屁股。把他的小裤子脱了,示意他爹抱他。 罗慎远只能放下手中的公文,把他的儿子接过来。他远远地举着宝哥儿。宝哥儿瞅着他父亲皱着眉嫌弃他臭,光着屁股两条小胖腿儿一蹬一蹬的,竟然乐呵呵地笑起来。罗慎远才觉得他好笑:“你弄得这么脏,你还笑?” 宝哥儿咯咯地笑,想抓他爹的俊脸。无奈手太短,只能扯袖子。罗慎远连袖子都不要他扯,两父子相处极其不和谐。 罗慎远就对罗宜宁说:“我看他是像你的性子,年纪不小,却要翻天了。” 罗宜宁白他一眼:“那也是你儿子,不要就扔出去!” 罗慎远没了话说,反手把光屁股的儿子塞进热腾腾的被褥里,让他自个儿在被褥里拱来拱去,宝哥儿埋在被褥里,脑袋顶啊顶找不到方向了。宜宁看了气得想拧他:“罗慎远你做什么,我还没给他擦屁股!” 结果被褥也要重洗过。宝哥儿倒是拱得很开心,可能是把自己当鼹鼠了。 罗宜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