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也当不了……” 纪姜行在出宫的路上,听李娥在身旁说起这事,驻足回头看了一眼碧树丛中的文华殿。 “万岁还记着小时候的事啊……” “可不是,哪里能忘了呢,从前若不是公主用尽心力地护着万岁,早不知被废太子他们坑害才什么样了。太后娘娘,虽说也是上心,可总是逼着万岁读学,消磨了身子不说,哪里问过万岁心上的冷暖,如今这母子关系……” 她说着说着,觉得黄洞庭不在跟前,自己又将就着性子胡言了,悻悻然收了声。 “殿下恕罪。” 纪姜笑了笑,“无妨,我知道,你是实在的人。” 说完,她顿了顿,转而道“或许册立皇后是个机会,大婚之仪,万岁总要露面,寻到机会,说不定我能近前见一面万岁。” 李娥一路将她送到正云门前。一面走一面应她:“如今二十四局已经在和太后娘娘参度这个事。我听太后娘娘与殿下说话的意思是,让殿下掌眼荐一个人进来。” 此时已经行到宫门口了,七娘正在马车旁侯她。自从宋简入帝京以后,七娘就被宋简送了过来,纪姜想她身世可怜,留在宋府又难免被宋府的女人们为难,便把她留在身边。 七娘见她出来,忙迎上道:“殿下热着了吗?” 纪姜道:“还好,今儿日头大,到不见得闷。你不是要去刑部吗。” “殿下,顾小爷来了。在公主府侯了您好些时候了。” “他怎么了……” 七娘看了一眼李娥,欲言又止,“殿下还是自己回去看看吧。” 纪姜见她神色无惶恐之处,到有一两分淡淡的羞恼,便不再多问。回头对李娥道:“母后还是想从祖宗们的道理,不从高门择后,而从民间相看,这到也不一时能拟定的事,你去回母后,容我再想想。” 说完,转身扶着七娘的手上了撵,“走,回吧。” 纪姜住在原来的公主府,没有封号的庶人公主,也再不能沿用从前的府名,于是二十四局要替她换匾额。黄洞庭揪着内侍省挑了好些字与她看,她都不满意,后来索性不挑了,悬了一空荡荡的匾上去,从朱雀大街行过的人,每每看到这个空匾,难免要指点一二,然而,她市井中的人并不知道其中的主人是谁,他们只当是的哪位皇亲得了美人,见不得人圈在这里头了。 也是,分明很少见其中的人出来,就算偶尔走动,也是纱遮雾绕的看不真切。 这一年中,宋简没有再来寻过纪姜,但朱雀大街是他入宫上朝都要行经的地方,他的车撵路过这里很多次,有的时候出宫晚了,宋简甚至会弃撵,一个人慢慢地绕过那座熟悉的府墙,再一路散回去。他腿上的疾痛厉害,回府后,时常发寒疼。陆以芳不敢过问,到是府上那新来的女人窦悬儿,偶尔还能再宋简面前说上一嘴的话。 其实别人会揶揄这块无名的匾额。在宋简眼中,这却有几分功过任人评说的豪气。 唐朝的女主死后留下无字碑,而他的女人活着,没有武氏那般的狠绝,也不曾捏握权势,独活于世,坦荡在他们原来居所门前,悬着无字的匾。无论别人怎么泼上脏污的东西,她的过去和如今,却都是干净的。 所谓为臣之道,是让自己往后退一步。退到她看不见的地方,给予她最大的尊重,然后再去凝视她。 要说这一年,宋简还有什么敢意不平地方,或者说,他有什么羡慕的人,那就是顾家的那个少年了。 此时顾有悔正坐在公主府的院门前,剑抗在肩上,剑尾上吊着个青布包袱。 他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掐着口中的一根香草根。 纪姜与七娘一道从门外进来,他才站起身。 “公主。” “你不是去琅山了吗?怎么回来了。” 顾有悔将背后的包袱抱到胸前,“你这处地方大,留一方草席给我睡吧,我想了很久,梁有善杀你之心是明的,你在什么地方我都不放心,还是把你放我眼前算了。” 说着,他笑开道:“怎么样,糊涂公主,我绝不在你这儿白吃白住,给换身行头,我给你府上做门房去。” 说着,顾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