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色掩唇咳了一声:“是我失言了,你听过便也罢了,可别往外传,省的真坏了南枝的名声。” 柏叶笑呵呵地应是,下去取了两份赏钱,却都独吞了。 *** 啪啦一声瓷器坠地的声响,柳姨娘在房里发着火:“不就是个举人吗,有什么可神气的,我当他中个状元回来呢!” 下人赶忙劝道:“姨娘可不兴这样,三房有喜事,您这样若是传到三老爷耳中,怕是会不高兴。” 柳姨娘横了他一眼,坐在椅子上,给自己顺着气儿,正在此时有小丫鬟进来,附在柳姨娘耳边嘀咕了几声,柳姨娘的面色,渐渐由怒转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同丫鬟吩咐了几句,又理了理钗环,出声道:“原来还惦记着呢,那黄脸婆不是最宝贝她那儿子,我倒要看看还能得意几天!” 到了晚上,老夫人很给三房脸面,特意叫众人都来,办了个家宴,都举杯给齐敬文庆贺,齐敬文第一次在饭桌上成为大家的焦点,一开始还有一些惴惴不安,只是被奉承得多了,也渐渐地喜上眉梢。 喝了几口酒压惊,起身同老太太谢氏道:“承先祖庇佑看重,孙儿才勉强得了个举人,不敢自喜,唯有自勉,以报祖母母亲的养育之恩,儿便饮了这杯酒,祝祖母福寿安泰,事事如意!” “好好好,我们文哥儿也长大了,来年进士及第,再喝你一杯祝寿酒!” 一杯酒饮尽,齐敬文又依着次序,向齐敬堂敬酒,但是他素来有些怵这位大哥,只说了些场面话,把酒饮尽。 齐敬堂也给了他这个脸面,将杯中的酒饮尽,道:“这次不错,也要戒骄戒躁,往后的路还很长。” “瞧瞧你大哥,就知道板起脸训人。”老夫人嗔怪道。 “大哥说的是,弟弟自然谨记教诲。”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却十分不是滋味,他今日被众人都捧着,但到了大哥这儿,他非要来这么一句,知道他这大哥未及弱冠,便中了榜眼,还是不想太招眼从状元的位置压下来的。 也知道他看不起一个举人名号,心里却有些不忿,他占着嫡长子的名头,自然府里都尽着他,若是自己,也未必会比他差多少。 又想起昨日柏叶的话,以及那几个丫鬟的窃窃私语,四公子齐敬文陡然生出些勇气来,下定了决心便转头笑着向老夫人道:“祖母您光嘴上夸孙儿可不够,孙儿还想同你讨个赏。” 老夫人听罢笑弯了眼,指着他同众人骂道:“瞧瞧,瞧瞧这皮猴,才夸他有个大人样子了,便同我讨起赏来了,你倒是说说想要老婆子赏你什么?” 齐敬文有些期待地看向正侍立在齐敬堂身后的南枝,目光灼灼。 南枝感受到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一抬头见齐敬文正看着自己,心里一沉,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趁众人还未注意到的时候,蹙着眉不动声色地冲他微微摇了摇头。 老夫人谢氏注意到齐敬文的目光,只是她乐得看好戏看破不说破,三夫人王氏还沉浸在喜悦中,以为儿子是在老夫人面前耍宝,趁机讨她欢心,也没大注意什么。 而三老爷一副心神压根不在宴会上,他加了块鸡丝往嘴里送,一边吃着,一边想晚上要如何去哄柳姨娘,她这两日正闹着别扭,很是难缠。 倒是二房的四公子齐敬州,注意到他这五弟的目光,不禁有些玩味地将南枝上下一扫,觉得这丫头比起前几年,出落得愈发漂亮了,怪不得让五弟念念不忘。 只是他很快收到了二老爷警告的眼神,便又收回了眼神,自从齐敬堂回来后,二房这些年被他打压得很厉害,因此也不愿节外生枝。 齐敬堂仍旧神情淡漠,仿佛并未察觉什么,只手指在酒盏边上微微点了点,南枝会意,知道这是要她斟酒的意思,便也顾不得那边,俯身欲将那酒盏倒满。 却忽觉腰间被警告似地掐了一把,她不禁一阵心虚,却又想自己方才站在他身后,即便有些小动作,他也该未有察觉的,却哪料到这亭中灯火璀璨,之前那微微摇头的动作,恰好映在那酒面儿上,早已被齐敬堂尽收眼底。 那边齐敬文不知是未注意到南枝的提醒,亦或是不在意,酒意上涌,他撩袍跪下身朝老夫人谢氏求道:“儿想向祖母讨一个人,从前祖母将她赐给大哥,儿听说大哥一直未曾收用,故今个儿斗胆……” “哐当”一声,原是南枝眼见自己的名字就要被说出来,只好假作没站稳,手中酒壶连带着杯盏一起带落下来,酒水洒了一地,她慌张跪下道:“奴婢该死!” 第5章 醋 自那声响过后,庭内安静异常,众人无不屏住呼吸,等着齐敬堂开口。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