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藏经楼,”云浓略抬了抬下巴,“只可惜并非什么人都能进的,不少达官贵族都曾被拒之门外,有人问到方丈那里讨说法,方丈却说这得看缘分。” 翠翘不解道:“缘分?这谁说了算?” “得由看管藏经楼的那位大师来决定。”云浓想起些旧事,抿唇笑了声。 当年她来这护国寺,顾修元不信神佛,唯一感兴趣的就是这藏经楼。谁知最后却是她一人进了藏经楼,顾修元被拒之门外,说是与佛无缘。他这个人到哪都吃得开,这还是头回吃了闭门羹。 翠翘又问道:“可若是如此,护国寺就不怕将人给得罪了?” “当年杜相想进藏经楼一观,却被拒之门外,他老人家是德高望重的两朝宰相,护国寺都没给面子。”云浓笑道,“他还曾为此向先帝抱怨过,可先帝不以为然道,‘连朕都没能进去,你有什么可不平的?’先帝与宰相尚且如此,旁人自是不敢有什么意见。” 翠翘从没听过这些事,只觉着有趣,便缠着云浓又问了许多。 云浓在府中闷了太久,如今好不容易出来逛,倒也没急着回去,带着翠翘将这护国寺看了一圈,鬼使神差地向后山的竹林而去。 “这是?”翠翘问。 “太后……如今算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亦信佛,很偶尔会离宫清居,便令人在这后山竹林中建了小行宫。”云浓走了没多久,便又止住了脚步,“只是听闻她如今身体不大好,想来也不会再离宫,不然这里该是有人把守才对。” 翠翘原本便隐隐觉着奇怪,听了她这些话后,忍不住问道:“这些事情姑娘都是从何得知的?既是皇家住处,咱们贸贸然踏足,无妨吗?” 云浓低声道:“不过是听旁人提起过,一时好奇罢了。” 若她未曾回洛阳,也就罢了,又接连见了顾修元与景宁后,她却有些难以自抑。归根结底,前世种种她并不能全然释怀。 翠翘先前在钱塘时没什么心机,可如今却是学到不少,知道云浓这举动有些出格,便又劝道:“不如咱们去别处看看?” 云浓怔了片刻,松口道:“也好。” 话虽如此说,但她却没了闲逛的兴致,便索性从竹林外围穿过,想要从后山的小路下山去。这路有些偏僻,寻常百姓压根不知,云浓还是早前来行宫小住时听僧侣提及的。 说不出是凑巧还是不巧,又或者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她竟见着了景宁与顾修元。 以他二人的身份,若是从正路上山,必然会招来不少目光,惊扰寻常百姓。所以从后山来,倒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没料到竟会撞到一处来。 两人在半山腰拐角处的凉亭说话,侍从都被远远地遣开,倒是云浓从山上来,恰被一株银杏老树挡着,并没被发觉。 翠翘虽不认得他二人,但一见这阵势就有些慌了,想要拉着云浓离开。可云浓却拂开了她的手,示意她安静,不要出声。 “长公主何必拦我?”顾修元语气稀松平常,“你我不是一路人,但也犯不着互相为难吧?” 相较之下,景宁的语气便显得凌厉许多,她质问道:“你上山去做什么?” “我行事,何时用得着长公主来过问?” 这话说得过了些,只是以顾修元如今的身份,也的确有这个底气。 景宁冷笑道:“你若是想烧香拜佛,便老老实实地从前山过,若是想从后山入行宫,却是不能。” 顾修元平静地看着她:“我只是想去取些旧物,长公主何必如此。” “旧物?谁的旧物?”景宁的声音不自觉地抬高了些,“事到如今,顾修元你有什么资格来拿云浓的东西?” 顾修元似是被这名字灼了下,脸上那点笑意收敛起来,沉声道:“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