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觉得不吉利,仿佛带了些诅咒的意思,便又硬生生地止住,径直拂袖离去了。 两人不欢而散。 相识二十年,少有闹成这模样的时候,云浓无力地站起身来,追了两步,又停住了脚步,不知究竟该如何才好—— 她有心想安抚景宁,可又实在说不出要同顾修元分开的话。 景宁一走,翠翘与祝嬷嬷便匆匆进门来,小心翼翼地询问着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是些误会,她如今正在气头上也就算了,赶明儿寻个机会,我再同她解释。”云浓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必再问,“将这里收拾了。” 说完,她便也出了门,到绮罗香去了。 景宁怒气冲冲地上了马车,没好气地吩咐道:“到宫中去。” 一见她这模样,侍女更是半句话都不敢多问,立即探身去吩咐了车夫。 马车调转方向,沿着青石板街向皇城而去。 景宁今日原本就是要进宫的,太皇太后留下了许多东西给她,她先前想的是带一部分出宫,剩下的仍旧封存在长乐宫的私库。所以特地来了云浓这里,想要说清楚了那些事,然后带她一道入宫,看看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便都送给她。 只不过两人闹得不欢而散,景宁正在气头上,早就将原本的计划抛到脑后。 入皇城,到长乐宫,而后开了太皇太后的私库。 景宁少时时常同云浓一道偷偷来此,若是看中了什么东西,便回去撒娇卖乖,想方设法地从太皇太后那里讨过来。 而如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成了她的,再不用费心讨要,可景宁却只觉得难过。 “小没良心的,”景宁又在心中将云浓给骂了一遍,“我往日待你不薄,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她在这私库中漫不经心地看着,但却始终并没碰任何东西。 太皇太后历经三朝,这么些年私库中攒下的东西可以说是蔚为壮观,像是个藏宝洞一样。只不过人死如灯灭,这些身外之物自然也是带不去的,只能留在这里积尘。 景宁一圈看下来,东西并没挑,身上倒是沾了不少尘土。她颇为嫌弃地掸了掸衣袖,却被呛得咳嗽了两声,随即掩了唇鼻,便快步退了出去。 才出私库,宫门外传来了通报声,说是皇上驾到。 景宁很是意外。先前太皇太后驾崩之后,停灵于长乐宫,皇上按着祖宗律法每日过来祭拜就算了……如今人都没了,他又来做什么? 心中虽有疑惑,但景宁还是整理了衣衫,迎了出去。 皇上并没要她行礼,还客客气气地称呼了她一声“姑母”。 新帝如今十二,身量尚未长开,比景宁还低了半个头,看起来便没什么气势。景宁垂眼看着他,平静地问道:“皇上怎么想起到长乐宫来了?” 当初新帝尚是六皇子时,最爱跟在云浓身边,景宁便连带着待他也不错。只是后来他登基后,力排众议重用顾修元,景宁就与他渐渐地疏远了。 虽说顾修元的确对得起这位置,将朝政料理得有条不紊,而新帝也是个虚心好学,听得去谏言的,朝臣们渐渐地都心悦诚服,可景宁却始终没改变自己的初衷。 大抵是早年的经历使然,她在这一点上近乎固执了。 景宁并不曾掩饰过自己的疏远,刘琦也能觉察到,但却并不曾因此去改变对景宁的态度,仍旧是敬重又客气。 他是个实心肠的孩子,虽说论及智谋能力及不上自己的兄长,也自有独到之处,不然顾修元又怎会偏偏挑中他? 见刘琦这模样,景宁的神色也稍缓了些。 两人并未进殿去,而是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了,有宫女沏了茶来,随后又都知情识趣的避开了。 “朕这次来,是有一桩事想托姑母帮忙。”刘琦率先开口。 景宁着实没料到,新帝竟然会有事托到自己这里,还将话说得这般诚恳,当即奇道:“何事?” 刘琦坦然道:“是有关朕的婚事。” 他很是淡然地说出这样的话来,仿佛只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如何,委实是将景宁吓了一跳。景宁咽下了茶水,随即将茶盏推开了些,又道:“皇上大婚之事关系国体,纵然是请人操持,如今宫中亦有太后娘娘……如何轮得到我来管?” 若楚太后是靠谱的人,刘琦也不会巴巴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