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片刻,若有所思。 云浓:“……” 她先前是只想着将景宁给安置了,压根没顾得上多想,如今见着顾修元这样,方才觉出些不妥来。 云浓只当顾修元是想起了当年南风馆之事,正想说些什么,却又发现顾修元的神情不大对,并不像是因着那件旧事介怀,倒更像是想起了些旁的事情。 秦君恍若未觉,只上前去扶景宁,云浓下意识地侧过身去避开。 景宁靠在秦君怀中站起了身,正欲向外走,可却又改了主意。她拂开秦君,攥了云浓的手笑道:“你来送我回房,我还有些话想同你说,也有些东西要送你。” 秦君眼皮一跳,目光沉沉地瞥了云浓一眼。 见景宁已经是半醉的模样,云浓含笑摇了摇头,随即起身道:“好好,我陪你。” 说着,云浓便与景宁相互搀扶着出了水榭,侍女们在一旁寸步不离地陪着。顾修元倒是也想陪着云浓,可如今显然不合适再跟上,于是只能等候在水榭中,与秦君面面相觑。 秦君皮笑肉不笑:“没想到大长公主与谢姑娘的交情竟然这般好。” 几日前他才因为云浓的缘故被景宁晾了那么久,还起了争执,但好在最后的结果不坏。没想到如今景宁竟然又毫不犹豫地将他撇在了一旁,着实是毁了他持续几日的好心情。 云浓与景宁的交情有多好,顾修元是再清楚不过的,也曾为此耿耿于怀过,故而立即就明白了秦君是在介意什么。只不过他如今却是无心顾及此事的,与秦君对视片刻后,淡淡地问道:“我看秦公子颇为面善,不知是在何处见过?” 顾修元自然是记得当初在南风馆那次会面的,只是那时他满心都放在云浓身上,压根就没在意一旁的秦君是怎么个模样。 可如今再见着,对方的身形举止,却是让他想起了一位故人。 秦君不躲不避地同他对视着,一哂:“当日在南风馆,确是见过谢姑娘与顾大人,只不过那也纯属是一场意外……” 顾修元似笑非笑:“的确是意外。” 秦君原本看起来一副懒散模样,可在顾修元这样的目光之下,却下意识地绷紧了腰背,像是蓄势待发的弓箭。 他心中也明白顾修元或许就是故意诈他,但却还是无可避免地警惕起来。 侍女们方才已经尽数离开,水榭之中只余他二人,暗流涌动。 顾修元拂了拂衣袖,作势起身:“既然没旁的事……” 他这话还没说完,秦君便按上了他的肩,迫使他坐回了原位。 但顾修元却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并没什么意外的神情,只是低声笑道:“果然是你。” 秦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无表情道:“来聊聊?” 当年凌先生为太子昭报仇,私下联络集结旧部,也耗费十余年的功夫精心挑选养出了一批亲信,能够以身为刃供他驱使。 顾修元就是其中之一。 他少慧,自幼便比旁人要出色许多,凌先生便认他做义子,一直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后来将许多事情都交由他来料理。 顾修元是凌先生摆在明面上的利刃,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藏于背地里不见天日的隐刃,专门行刺杀灭口之事,为首的那位武功极高,代号叫做“纯钧”。 当初那场搅乱朝局的宫变刺杀,便是纯钧奉凌先生之命做下的。 思及此,顾修元眼中有戾色划过,随即又若无其事道:“你想聊什么?” “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秦君问。 凌先生将隐刃藏得很严密,轻易不许旁人插手,尤其是纯钧,从不会以真面目示人。顾修元虽然与他打过几次交道,也算是有交情,但却并没见过他真正的相貌,又怎能这么轻易地识破? “直觉、眼力,”顾修元自然不会透露云浓的缘故,只道,“以及,你大意了。” 先前云浓被噩梦惊醒,并没当回事,可顾修元却是记在心上了,第二日便着人去查。 当初与凌先生决裂后,顾修元以雷霆手腕清扫朝局,将对方的势力连根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