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谁。老太太、太太都有了春秋,哪里能戴这东西。”说着,将手臂紧了紧,又道:“这东西还是我在边关时,见那边夷族青年妇女戴的,样式新鲜好看,京中从未见过,便想着给你也打一顶。又不想要银的,攒了我几月的俸禄,才换了几两金子,趁休假时请集市上的巧手匠人给打的。本来还想镶几粒珠子,只是没个称心的,我那时月俸又实在有限。” 夏春朝听说,见丈夫这等惦念自己,心里欢喜不已,低头不言。只听陆诚勇又道:“军里人多手杂,我怕弄丢了,只好随身带着。就是上阵打仗时,也不曾离身。好容易带回来,幸而不曾损坏。”夏春朝轻轻问道:“你把个女人家的东西贴身带着,不怕军里同僚笑话么?”陆诚勇莞尔道:“他们大多是些光棍汉,有什么可笑的。听了你的事,倒是艳羡我有个好娘子!” 两人说了一回话,议定了隔日上坟事宜,眼看时辰不早,便吩咐打水洗漱,上床安歇。 陆诚勇离家年久,于妻子独守空房甚是愧疚,既有意弥补,自然面面俱到,免不得又同赴巫山。夏春朝却是荒疏此道已久,经不得他悍勇征伐,挨不过一时三刻,便举旗投降,连连告饶。陆诚勇虽觉兴不可遏,却怜惜她身子娇柔,只得草草收兵。事毕,他楼了妻子,枕上说道:“我离家这些年,你倒越发不济了?又不是云英初嫁的女儿,怎么这般娇气。”夏春朝横了他一眼,少气无力道:“你也好意思说,不看自家的身子,好似铜锤铁打的一般。我是个女人家,哪里经得住你这样揉搓,当我是你阵上的敌兵么!” 陆诚勇莞尔一笑,甚是得意,一面摩挲她面颊,一面说道:“你不是我阵上的敌兵,倒是我枕上的降将。既降了我,还不快快与我回去做压寨夫人!”夏春朝听丈夫调笑,也是一笑,低低斥道:“哪里去混了几年,就学的这样一身山匪气回来,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还是读书人家子弟出身呢!”言罢,又低笑道:“既嫌我不好,不如再找好的来?你如今做了正三品大员,就是明公正道的纳妾也是使得的。”陆诚勇只当她说笑,便也笑道:“什么纳妾,你休想躲滑,拿了旁人来充数,好自家享清闲,我可是不认的。”夏春朝将身一侧,微笑道:“你是陆家独子,总要为香火筹谋。就纳上一两个,想老太太、太太也是依的。章家表妹就很好,模样周正,性情也温和,你昨儿见过的,倒觉得怎样?” 陆诚勇听了这话,不觉无名之火暗烧,将她身子板正过来,上下看了两遭,方才点头问道:“春朝,你如今是怎么了?自打我回来,就时常觉你欲言又止,脸儿上又常常含愁,如今又说出这样的背心话来。你我是夫妻,有什么事就该直讲出来。这算是怎样?你是玩笑话呢,还是真要我纳妾?那什么章家表妹、王家表妹的,十多年不来往的亲戚,昨儿才第一面见着,我同她能有什么道理?倒也值得你这样上心?”夏春朝见丈夫生气,却有些手足无措,连忙说道:“我说错了,你却不要着急,我同你说笑呢,你莫往心里去。” 陆诚勇却摇头道:“你往日不是这样的性子,今日如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必定是家里生了什么变故,又或谁同你说了什么?”一语未休,便连连逼问。 夏春朝见瞒不过他,只好将柳氏欲把章雪妍与他为妾一事讲了,低声道:“太太说看咱们成亲几年,子嗣上都不见消息,心里忧虑陆家香火,便打算把表妹说给你。我……我见章家表妹生的一表人物,怕你见了动心,所以先拿话来试。”说着,又偷眼看他,却见他面色沉沉,便小声问道:“你生气了?” 陆诚勇沉声问道:“你说我生不生气?”夏春朝便垂首不语,半日只听陆诚勇叹了口气,将她轻轻搂入怀中,说道:“你今日有这番话,可见你白认得我了。我是这等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人么?在家不济时,靠着媳妇度日。得功成名就了,就要纳妾,把糟糠妻子丢在脑后?这等行径,当真禽兽不如,世人不齿。原来你心中,我竟是这等人么?你若当真这般想,不止是白认得了我,还辜负了咱们这段情意。”夏春朝听得触动心怀,哽咽难言,半晌才道:“我自然是信你的,只是婆母实在逼迫的紧。我挡了一遭又一遭,昨儿你才回来,她便迫不及待叫你们见。我心里实在焦虑的紧!” 陆诚勇闻声,立时便道:“母亲怎的这等荒唐。我离家时同她说过的话,她全然忘了不曾?!”说着,又抚慰妻子道:“你也不用急躁,既是这样,等我同母亲说便了。这事你不用管,有我在呢,你安心便是。” 夏春朝见有此言,心中方才安定,又觉身子极倦,才阖眼睛,竟已睡去。陆诚勇不见她声息,低头一瞧,看她睡去,便也不再多言,相拥一道入眠。 隔日起来,夏春朝先行醒转,披衣下床,只见屋内一片昏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