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门首上,夏春朝下了车,就见一乘轿子在门上停着,便猜是章家母女又来了,心里便生出几分不悦,面上倒也不带出。 陆诚勇瞧见,便说道:“家里有客来么?”夏春朝也不接话,倒是珠儿嘴快道:“想必是姨太太同表姑娘来了,这两位是专爱挑奶奶出门的时候来的。”言罢,三人便一道进了门。 才绕过影壁,就见上房里小丫头忍冬慌慌张张跑来,向着陆诚勇夫妇道:“奶奶快去救救长春姐姐罢,夫人要打发她出门,已叫旺儿喊人牙子去了!”二人各自吃了一惊,皆知这长春虽是夏春朝买进门来的,却自进门就在上房里服侍,自来殷勤伶俐,柳氏待她尚也算好,不知为何今日却出了这等变故。 当下,夏春朝快步往上房去,一面走一面问道:“长春犯了什么事,太太就要打发她出门?”忍冬抽抽噎噎道:“今儿少爷奶奶出了门,太太便打发人接了姨太太表姑娘过来。吃了午饭,又说了一会话,姨太太说要家去,表姑娘忽然就嚷起来,说她头上的簪子丢了。太太听闻,就命人去找,一地里寻不着,表姑娘又一口咬死是在咱家丢的。后来不知怎么说来说去,就说起是长春姐姐偷了。长春姐姐自然不依,表姑娘就在旁一递一句的说,太太便怒将起来,就要打发长春姐姐出门。”陆诚勇听罢,接口道:“长春在家里也是有年头了,自来谨慎懂事,怎会忽然贪图这等小便宜?这事只怕有些误会。” 夏春朝听了一回,心里已然明白,面上不发一词,一径走到上房。 踏进堂门,只见柳氏在上首坐着,章姨妈、章雪妍两边打横,长春便跪在地下,抽抽噎噎的哭泣不止。 搜查 众人看她进来,皆面色微动。 那章氏母女是在她手里吃过苦头的,见她回来不免变色。便是连柳氏,亦强自镇定。 夏春朝踏入门内,同着陆诚勇上前见了母亲,便立在一边问道:“母亲,长春犯了什么大错,定要将她打发出门?”柳氏却不理她,只向陆诚勇点头道:“你们来家了?上坟可还顺?你太爷的坟基可还好?你们走了不久,天就落雨了,我还担忧你淋着。”陆诚勇回道:“劳母亲记挂了,倒好,不曾淋着。太爷的坟略走动了些,已修整过了。” 这母子二人寒暄了一番,陆诚勇又见过了章姨妈。章雪妍见他过来,当即起身,望着他端端正正的道了个万福,娇娇怯怯呼道:“见过表哥。”陆诚勇忆起先前妻子所言之事,为避嫌疑,正眼也不望她,只点了点头,便回至妻子身侧。 章雪妍见他竟这等目中无人,不由胸中气结,又无法可施,只好又挨着母亲坐了。 柳氏便指着地下说道:“这丫头,平日里瞧着倒好,谁知竟是个贼!你姨妈表妹今儿过来串门子,坐了半日要去,雪妍头上的簪子却不见了。四处皆寻遍了,只是没有,就问到这丫头身上。她却刁滑狡诈,满嘴诡辩,一句实话没有。咱们清净人家,容不下这样会做贼的下人,还是打发了好。” 长春在地下跪着,听闻了太太言语,满眼含泪道:“太太奶奶在上,且听婢子告诉。今儿表姑娘过来,我只在外堂上伺候,里面是不曾进去过的。姨太太同表姑娘都只在内堂上说话,表姑娘丢了簪子,却同我有什么相干?我自打十三岁那年来家,平日里如何太太也该看在眼里。我虽蠢笨,但委实不屑行偷窃之举,还望太太明察。” 柳氏听了这话,勃然大怒,开口喝道:“你这刁滑的贱婢,这话便是说我冤枉你?!吃里扒外,犯上没主子的东西,我早该将你打发出去了!”一言落地,一旁章雪妍怯怯出言道:“我今日自从过来,只在上房内堂坐着陪姨妈说话,再不曾到别处去过。坐了这一日,只长春姑娘进来倒过两遭茶,再不见有旁人来。临去之际,我头上的簪子便没了。我也不敢浑赖人,只是在姨妈跟前说了一嘴。原也没别的意思,只是白说说罢了,不曾想姨妈倒恼起来,就要发落长春姑娘,倒是我的不是了。” 章姨妈在旁接口笑道:“你这孩子,当真是不晓事,簪子丢就丢了,又平白说些什么?你不知道你姨妈向来是嫉恶如仇、生性耿直的,容不得下人作奸犯科,行这等不轨勾当。比不得那有些人,拿着官中的事做人情,好叫人说她宽和仁慈。”言罢,她笑了笑,向柳氏道:“姐姐也不必忙了,我听闻长春丫头是外甥媳妇买进门来的,想必这主仆情分比别个不同。我们家虽穷,也不在这一支簪子上。没得叫人家说我们蓄意生事,挑唆人家宅不宁。能恕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