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要吃茶,太太房里有极好的六安茶,我去炖与奶奶吃,不必叫珠儿姐姐又走这一遭。” 夏春朝却不言语,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两遭。迎夏被她瞧的遍体生凉,强笑道:“奶奶只顾瞧我是怎的?”夏春朝摇头浅笑道:“好一个伶俐丫头,不枉了太太这般抬举你。然而你点的茶,我可不敢吃,谁知里面有些什么。”迎夏听闻,便知那事是弄穿了,陪笑道:“奶奶说笑了,我纵然粗苯,点个茶还是能的。何况茶里还能有什么,左不过是茶叶、红枣,就是水讲究些,奶奶平日里爱个什么口味,告诉我一声便是。”夏春朝笑而不语,仍旧吩咐珠儿道:“你快去,我如今吃个茶也这样难了。”珠儿笑了笑,转身快步出门。 那迎夏碰了个软钉子,脸上便很有些讪讪的。夏春朝正眼也不瞧她,径自走到柳氏跟前,张口说道:“太太省些力气罢,横竖看戏的人都去了,这又是做给谁看呢?”柳氏哭声戛然而止,抬眼瞪着夏春朝,咬牙恨恨道:“小蹄子,这下可趁了你的心!能挑唆的勇哥儿六亲不认,遍天下也寻不出你这样的好媳妇来!” 夏春朝于她这番言辞早已腻烦,只淡淡说道:“便是我将少爷挑唆到这般的,太太又能如何?”柳氏不料她竟当面认了,登时一怔。只听夏春朝道:“似章家这等不知廉耻、扭股糖一般的亲戚,我连见一见都嫌脏,真不知太太看上他们哪些?就是当个叫花子来打发,也要看他们配不配。纵然表妹是太太的外甥女,一双手还要分个手心手背,谁家的婆婆如太太这样里外不分的。太太且好生想想,不要这等不知高低,往后多少好日子呢,别自家搅的家反宅乱起来。”说着,顿了顿,又道:“表妹在太太这里不方便,我那里倒是清净。我先带表妹过去,待她醒来,我自然安排妥帖人送她回去,太太不必挂心。”一言未毕,当即吩咐人抬了春凳上来,要将章雪妍挪过去。 那章雪妍如死人一般,僵卧榻上,任凭搓弄。柳氏欲待上来阻拦,奈何他们人多势众,又皆听命于夏春朝,无力阻挡之下,只好眼睁睁看着一众人簇拥着章雪妍去了。 夏春朝临出门之际,忽想起一事,转身向柳氏笑道:“有句话要叮嘱太太,一时只怕忘了。这手脚不干净的奴才,不能放在家里,早些打发出门,也免日后的祸端。”说罢,望着迎夏一笑,径自出门去了。徒留柳氏主仆两个,坐在堂上,骂不绝口。 夏春朝吩咐人将章雪妍抬回房,放在屋中地下,便挥退了众人,只留两个丫头在屋中伺候。 她放着章雪妍先不发落,走回房中换了家常衣裳,梳头匀脸已毕,宝儿将茶送了上来。夏春朝接过茶碗,在炕上坐了,一面吃茶,一面向两个丫头道:“今儿请的客人实在多,人多手杂的,不知还有没有旁的什么毛贼,进来浑水摸鱼偷了什么去,记得待会儿叫你旺儿嫂子仔细盘查盘查。”她意有所指,那两个丫头又岂有听不出来,会意一笑,皆不言语。 夏春朝吃了两口茶,又说了几句闲话,只是不提如何处置章雪妍。宝儿终究老实,憋不住便问道:“奶奶,章姑娘还在咱们堂上躺着,奶奶预备如何?”夏春朝杏眼一抬,微微一笑,说道:“让她躺着去,急什么?”珠儿在旁插口道:“只怕待会儿少爷就回来了,表姑娘在外头横着,倒碍了少爷同奶奶说话。”夏春朝这才笑道:“这倒是,我险些忘了。”说着,将茶碗往炕几上一撂,吩咐了一句“去提一桶冷水来。”便抬身向外去。 宝儿不明所以,只是依言办差。珠儿却已然明了,嘻嘻笑着,随夏春朝出去。 待这主仆二人走到堂上,只见章雪妍照旧躺在春凳之上,双眸紧闭,声息俱无。夏春朝在椅上坐了,向珠儿问道:“这表姑娘也昏了许久了,怎么还不见醒来?”珠儿掩口一笑,说道:“想必姑娘适才撞狠了,要下一贴猛药才能醒转呢。”夏春朝恍然大悟道:“原是这样,却才被姨太太两口子一通乱闹,我却把这事给忘了。表姑娘今日被人指证与人私通淫奔,以死明志撞了脑袋呢。”她口里说着,一双杏眼望着下头,果然见章雪妍身子微微发颤,不禁又是一笑。 便在此时,宝儿提了水桶进来,说道:“奶奶,水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