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人又是相似的出身,自然分外投缘。” 珠儿又笑道:“奶奶既这样喜欢,怎么不将人家的家世门第、当家汉子作何营生好生打听打听?别将来你们在一处说话,一时说错了话,没得闹笑话。”夏春朝听闻此言,也觉在理,遂点头笑道:“一向忙着,我倒忘了这个。你说的不错,就打发两个家人去打听打听。”说着,就罢了。 当日无事,至晚间时候,陆诚勇自衙门回来,进屋便啧啧称奇道:“今儿出了件奇事,我赶着回来说给你听。”一语未毕,也不待夏春朝发话,便说道:“贺兄昨日新讨了一房小妾,你猜猜是何人?”夏春朝替他接了衣裳,又递手巾与他擦脸,听了这话,便笑道:“这漫无边际的,倒叫我怎么猜?”虽这样说,略想了一回,试着问道:“那日戏园子外头看人送东西与他,莫非竟是那德胜班的伶人不成?”陆诚勇接过手巾,擦了一把,丢还珠儿,向她笑道:“伶人倒是伶人,你定然猜不出哪个!” 夏春朝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要说就说个明白,这样含着骨头露着肉,却有什么意思?”陆诚勇见她不悦,这才笑道:“就是德胜班那个台柱子,唱小旦的刘玉娘!”夏春朝闻言,深觉纳罕,不由说道:“这贺好古也是世家子弟,定国侯的曾孙,身份显贵。那刘玉娘再怎么名满天下,终究只是个戏子,招进家中做妾,未免玷污门庭。他家中长辈,莫不就任凭他这样胡来么?” 陆诚勇笑道:“所以贺兄也并不敢将她明公正道的带回家中,只在外头赁了一间小院,置办了家什,添了几个家人,又有那刘玉娘在德胜班时用着的一个老妈子服侍,这般安置了下来。”夏春朝喟叹道:“这般便是放外宅了,虽说世风如此,也不算稀奇,但将来传到里头去,难保不闹一场,到底不是什么好事情!”又转言问道:“不知这贺公子娶亲了不曾,他娘子倘或知道了这事,还不知怎么气死。”陆诚勇说道:“倒好,他还不曾娶亲。他昔日有一句名言——我是要阅尽天下秀色的,怎好为一人所束。这话传进他家老爷耳朵里,将他痛打了几顿,他那风流脾气终不能改。这贺老爷也是个性如烈火之人,便赌气说——好人家的姑娘怎么能给他糟蹋,但也休想叫那起粉头烂娼进我家门!于是他拖到这个年龄,还不曾成亲。” 夏春朝听了这段故事,点头叹息了一回,转念又问道:“那刘玉娘既然正当红,又是德胜班的顶梁柱,那班主就这等轻易放她从良不成?”陆诚勇道:“自然不能,贺好古为给那小娘子赎身,可着实下了本钱。仅要她除牌子,就用了八百两银子,里里外外封红包、还有各样由头的开销,算下来大约得一千两银子还不够使。那班主也是看贺兄出身高,不敢肆意勒掯,这才放了那姑娘出来。”夏春朝先道:“也好,这于那刘玉娘也总算出了那牢坑地狱。”说着,便钉了陆诚勇一眼,轻笑道:“听你说的这样熟门熟路,想必是见着你把兄讨了个出色的外室,眼馋的紧,故而把这法子记个清楚,将来也要有样学样了?” 陆诚勇听她这话甚酸,朗声一笑,上前搂着她纤腰,向她耳边低声道:“我若有这个心,那宅子里放的也只能是你。”夏春朝听这话不像样子,又看两个丫头都在一旁掩口偷笑,红着脸啐道:“呸,说这什么疯话!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去外头?你又不曾吃醉了来家,倒说出这样的醉话来了,没得叫人看笑话。”说着,便扎挣出来,吩咐两个丫头放桌子,摆晚饭。 自打日前夏春朝同柳氏闹了一场,陆家这素来的‘规矩’算是废了。每当吃饭,柳氏再不敢要她服侍,她也乐得自在不去。当下,夫妇两个对桌而食。 席间有一道笋片野鸡汤,极对陆诚勇口味,痛饮了两碗还不足,仍吩咐宝儿盛汤。夏春朝看在眼里,说道:“你喝这么多汤,仔细一会儿吃不下饭,夜里又闹饿。可休想我再夜半三更爬起来,与你焖鸡蛋吃!”陆诚勇笑道:“娘子不提,我还想不起来。去西北之前,在家里每每夜间害饿,娘子必定拿咱们炖茶吊子的小炉子,焖鸡蛋给我吃。也不知娘子是怎么整治的,就是个鸡蛋罢,能那般好吃。自打去了西北,这口儿是再吃不上了。娘子今儿提起来,可把我馋虫勾了出来。今夜里是不敢劳动娘子了,明儿一早做给我吃罢。” 夏春朝笑骂道:“分明有厨房做下的饭,又不吃,一心只想方设法的使唤我!你这一声吩咐,我明儿又得早起一刻来伺候你!我还想多睡会子呢,你倒是会点菜。”陆诚勇便皮着脸笑道:“求娘子给个恩赏罢,我这月底一走,又得个把月的功夫才能回来呢。”软磨硬泡了一阵,方才央求的夏春朝答应。 陆诚勇又道:“这野鸡吊的汤,果然比家鸡更鲜烈些。笋片也好,这汤的滋味儿方才这等足。这野鸡是外头买的?”夏春朝吃了小半碗饭,已然饱了,搁了碗说道:“不是,这是乡下佃户李老二去岁年底孝敬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