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忍住,一把夺过来。 “喝喝喝,喝得一身毛病!现在手抖以后脚抖,有你受的。” 他咕哝着帮他爸穿好针线,又丢回去。 其他人也陆续穿好,拿着娃娃准备落针。 只有于遥,握着娃娃呆坐半晌,低声说:“我感觉这些娃娃很怪,我有点怕,能不能不缝?” 她的声音太低了,几乎是在喉咙里咕哝的。 唯一听见的,只有离他最近的老于。 老于拿着针愣了一下,正要出声安慰。 就听游惑说:“等下。” 他说得太突然,大家吓一跳,连忙停住手,茫然看着他。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陈斌问。 游惑走到竹筐边弯腰查看。 他在那些胳膊、大腿、脑袋里扒拉着,拿起几根粗制滥造的娃娃手脚,又丢回框里。 “别缝了。”他拍了拍手上的灰。 “为什么?”不怎么开口的梁元浩忍不住了。 游惑指了指竹筐:“这里面的布料差不多,都是灰的。但木架上完工的那些,手脚颜色差异很大。” 梁元浩皱眉:“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直觉有古怪。”游惑站直身体。 陈斌看得出来,这群考生都很听游惑的话。 他拉了梁元浩一下,冲游惑尴尬地笑了笑:“颜色这个……确实有点怪,但黑婆让我们缝这个。不缝的话,确定不会出事吗?” 游惑:“不确定。” 陈斌:“……” 梁元浩还要说什么,陈斌拽着他摇了摇头。 “哪来那么多百分之百确定的事,听不听随意。”游惑本来也没多少耐心,老妖婆的鸟语就够烦人的了。 他说完拽了张椅子坐到炉边,一声不吭烤火去了。 “哥……你真不缝?”于闻拎着娃娃,小心问他。 游惑手指抵着下巴,“嗯”了一声。 “那行吧,我……我也不缝了。”于闻迟疑了一下,把手里的娃娃放回竹筐。 其他人有了上一轮的经验,也跟着放下娃娃。 这其实是一个很没有把握的选择。 但在这种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是有把握的,每一次都是拿命在赌。 只不过游惑赌得格外淡定。 他就像一个特别的冒险家,脸是冷的,骨头里却又野又疯。 这种冒险性的选择,能说服其他人,却很难说服陈斌和梁元浩。 尤其是考过三场,分数依然极低的梁元浩。他现在压力太大,看谁都带着怀疑。 他没经历过上一场考试,不知道这队人的分数,更没见过游惑之前的表现。 在他看来,游惑从进考场起,就一直在违规边缘试探。每一次举动都在挑战考试系统的底线,挑衅这些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 他真的无法理解这种行为…… 老实一点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跟这些可怕的东西对着干呢? 多活一会儿可以吗? 他愤愤地说:“随你们。” 接二连三的死亡让他风声鹤唳,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相较于游惑,他更愿意老老实实按照黑婆的要求做。 说着,他拿了一条娃娃腿缝了起来。 粗毛线从布料中穿过,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陈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游惑,两厢为难。 …… 沙漏漏得很快,没过片刻就空了。 梁元浩手笨,紧赶慢赶也只缝上了两条腿。 陈斌最终还是选择听黑婆的,但他耽搁得更久,只来得及缝一只胳膊,还只缝了半截。 咔哒一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