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公爵异常愤怒,眼睛发红。 身后突然响起短促的笑。 公爵猛地扭头, 就见窗台不知何时坐了一个人。 “啊……是你, 你又来了?”公爵努力放慢呼吸,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佻不屑, “现在的客人还真是锲而不舍, 明知会失败的事, 偏要一次一次来尝试。” 秦究说:“这次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我去找了那位巫医,用了一点儿不太光明的手段。”秦究不慌不忙地卖了个关子:“你猜,他告诉了我什么?” “什么?” 公爵脸色一变,盯着他眯起眼。 秦究去了一趟地牢, 又找到神父, 分别问了杀死公爵的方法。 两人给出的答案出奇一致。 他们一个狡猾多端, 一个神志不清。秦究谁都不打算全信,所以来诈公爵。 公爵老爷生性多疑,如果能做点什么让他自乱阵脚,套话就会变得容易很多。 于是秦究藏起了床底下那位夫人。 秦究歪了头,从窗台上跳下来,无所畏惧地说:“你觉得呢?” 公爵一转不转地看着他, 良久又笑出声:“别吓唬人了,我死不了,永远死不了。” “哦,这么笃定?”秦究说。 他看起来胸有成竹,极度平静。太有说服力了,公爵又开始将信将疑。 “我非常笃定。”他皱了一下眉。 秦究笑了:“你对巫医的人品是不是有所误解?一个……会教人邪术的不人不鬼的疯子。” “我当然知道。”公爵傲慢地笑了,“你以为我傻么?任由一个随时会威胁到我的人活着?我当然留了后手,他知道的我都知道,他会的我也都会。” 秦究背在身后的手举起一本书:“你是指这个么?他的巫术书你复刻了一本。” 公爵飞速瞥了一眼床底。 “你看,这也是巫医告诉我的。”秦究说。 其实他只是在逼问巫医的时候,隐约猜到了公爵也有一本书,又推断出他最有可能藏的地方——就在艾丽莎的箱子下面。 没人敢动公爵夫人,也就没人能碰到那本书。 公爵冷笑一声:“你猜的罢了。” 他脖子神经质地抽了两下,像是脑袋又不听话了。 “不止如此,他还告诉我,你跟他之间……”秦究停下话头,慢条斯理地说:“你很紧张。” 说话说一半! 公爵心里骂了一声,但不可否认,秦究的话确实让他紧张了。 因为对方似乎真的知道很多。 古堡里隐约有了嘈杂的人声,公爵脸色更难看了。 秦究指了指大门,说:“需要我把你跟他的情况大声说给外面的人听吗?没准你那些男仆,或者其他有心人会记住,然后——” “闭嘴!”公爵冷下脸。 秦究笑了,他晃着手里的书说:“你看,你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怕,藏着这本书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公爵嘴角抽动,脸色越来越难看。 其实刚刚那些,都是秦先生现场胡诌的,当然,诌也得有根有据—— 公爵复刻那本巫术书是为了弄清楚自己身上的复活术,但弄清后为什么不毁了呢?为什么不像巫医那样烧掉呢?那样就永远不用担心被人看见了。 既然他留着这本书,就说明他还需要它。 另一方面,就像他自己说的,巫医的存在随时会威胁到他,为什么他还容忍对方活着呢?甚至井水不犯河水地礼让着对方。 除非……因为某些原因,他不敢杀,或者不能杀。 他猜,公爵和巫医之间有极深的联系,比如生死。 巫医帮助管家复活了公爵,不可能把自己的生死无端交到另一个人手里。 所以这种联系是单向的,或者说,损失是单向的。 巫医死了,公爵不可能活。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