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员。 他们有一整套体系,可以查到任何一家医院入院的病人,也能远程提供帮助和治疗。 通过这个,他们几乎找到了所有可能被拉入系统的人。 那些在系统中死去的人,现实状况非常糟糕,几近于脑死亡。而吴骋的任务就是让他们活着,就算只有最微末的希望也好。 据加护病房的主任说,情况最坏的那部分都在这家医院里,睡在特制的病房中,吴骋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过来一趟。 但他们至今没有要清醒的迹象。 游惑想过和吴医生再见面的场景,但他没想到对方会跟他道歉。 吴骋说:“很惭愧,在给你做治疗的时候,我以很狭隘的想法揣度了你的立场。我们检测到你眼睛里的东西有过活跃的迹象,最后一次离得很近。我想当然地认为你跟系统依然是一体的,所以当时发现你失去记忆的时候,我们甚至有点庆幸,觉得少了一个麻烦人物。我们希望你不要再参与这件事,别成为绊脚石,所以骗你说那是训练受的伤,只字没提系统的事。” 游惑安静地听完,说:“猜到了。道歉就算了,结果是好的就行。” 吴骋长久地看着这个年轻人,忽然觉得更歉疚了。但他知道,这样气量的人并不会在意这点歉疚。他说:“我这次来,除了道歉,还想告诉你们一声,误入系统的考生共计26921人,加上监考和其他人员,一共28114人,全部都在我们的医疗覆盖范围内,一个都没有少。虽然其中一些状况很差,但我们会竭尽全力。” 说完这句话,他看见面前这两位年轻人笑了一下,笑意并不深,却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味道。 他看见那个叫秦究的人点了一下头,说:“挺好,那我们就算没白忙。” *** 部队的审查持续了三个月,结束于春天。 游惑为首的初始监考官队伍几乎全员合格。他们既是个人能力优秀的军人,又是系统的第一批入驻者,对各种训练和筛选机制烂熟于心,审查结束后直接被编成一支特殊队伍,负责各类国际军演前的能力集训。 而秦究为首的敢死队顺利完成任务,审查结束后重新归队。 那个曾经繁杂庞大的系统已经变成了“废墟一片”,所有设计资料和记录都收归于档,核心只剩下一盒程序盘,就存留在秦究所在的队伍里。 季节轮转中,一切终于慢慢回到正轨,不过依然缺少了一些人。 比如楚月。 她的眼睛反反复复,最终治愈已经是4月了。 治疗结束的那天是4月17号,楚月坐在床上,听见小护士笑吟吟地对她说:“外面天气很好,疗养院的月季全都开了,你刚好能赶上最漂亮的那一茬。” 楚月跟着笑起来说:“那我运气可真不错。” 小护士又说:“一会儿拆纱布的时候可能会不太适应,我们已经把光调好了,但你可能还是会觉得有点刺眼,会看到一片全白。相信我,很快就好的。” 楚月又笑说:“没关系,一片白我也常见。” 小护士以为她只是顺着话开了个玩笑,其实不是。她确实经常见到这种场景,在她的禁闭室里。 每当禁闭室开始生效,她就会看到一片白色,茫茫无边,东西南北都望不到头,她孤身一人坐在其中。 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觉得这是对她一生的概括,孤零零地来,孤零零地走。她最怕这样,又注定会活成这样。 她一度认为自己并不在意这些,但每次走进禁闭室,那片白茫茫的世界又会笼罩过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