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已是很高,陶织沫吓得眼睛都不敢睁开。待确认落地后,她才缓缓睁开了眼睛,面前,有一轮黄澄澄的明月,大得有点不真实。身后有寒风呼啸而过,扬起她的长发。 莫忘南终于松开了她,侧过身,背着手看着眼前的明月。 此时他的身上,似乎带着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有风吹过,陶织沫忍不住打了个颤栗,莫忘南微侧首看她一眼,解开了身上的披风,轻轻披在她身上。 陶织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个莫忘南,有时体贴得让她……怎么说呢,她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可是她确实冷,便没有拒绝,只是双手得提着身后的披风。她身量远不及他,得把披风提着,免得拖到地上给弄脏了。 “好美。”陶织沫轻倚在冰凉的白玉石栏杆上,俯视着楼下密密麻麻的人群。街景两边皆是灯火通明,而街中的行人手中提着花灯,则如点点萤火,点缀着这座灯火辉煌的不夜城。 莫忘南没有说话,默默来到她左侧,为她挡住左面吹来的冷风。 二人静静立了好一会儿,陶织沫忽然皱了皱眉,“莫忘南,你跟南宫辞,有什么关系呀?” 他沉默了一会儿,唇启了却没有说出口。 陶织沫转过头盯着他,“你在他面前,能说上话吗?” 他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那、”陶织沫转过身子来,“即墨家的案子,你知道多少?” 莫忘南一下子阴沉了下来,转过身子去,没搭理他。 陶织沫连忙抓住他的袖子,“我求求你帮帮我吧。你既然愿意帮我了,为何不帮我帮到底呢?” “你就真的这么想救即墨难吗?”他冷冷道。 “我当然要救他!”陶织沫毫不犹豫,“我必须要救他!” 他终于侧过头看她,她面容极其诚恳,双目也是极其渴望。 他想问些什么,却始终问不出口,沉吟了一会儿道,“你记住,你欠我了。” “啊?”未待陶织沫反应过来,他已经转过了头,不再看她,背着手缓缓道来,“即墨家一案牵连甚多,朝政上涉及到太子,后宫中涉及到皇后与贞妃,只怕要洗白他们家没那么简单。不过,若是雍王爷愿意,也可以找他人顶罪,但是,”他认真道,“非常之不容易。” “你的意思就是说,要救即墨家,只有找雍王是吗?若是、”陶织沫秀眉微拧,“若是我找皇上,或者皇后、太后、贞妃,会有希望吗?” 莫忘南正色道,“即墨家一案已涉及太子,后宫是不能插手的。至于皇上,他也不会亲审此案,全部交由大理寺处理。” 陶织沫喃喃地,“就是说,只能找阿辞了。” “你以为雍王会为了你重新翻案?你知道当中牵扯到多少人吗?几乎要将整个案子翻过来再重新梳理,至少也要半年时间,且不说会浪费多少人力物力。要救即墨家不可能,救即墨难,或许可能。” “我会想办法的。”陶织沫坚决道。 “就凭你与雍王的旧情?” 陶织沫避而不答,只是认真道,“我们先弄清楚,即墨家是为何获罪。” 即墨家一案牵扯到的人太多了,还得从先帝的宠妃贞妃说起,在贞妃诞下十四皇子后,先帝对贞妃母子极为宠爱,甚至几度传出要废长立幼的传言。后来,便有人在十四皇子的乳母饮食中下了毒,意图毒害尚在襁褓中的十四皇子。 后面查出是御医即墨长所为,朝中皆知即墨家是太子的人,于是朝中人纷纷揣测即墨家是受了太子指使。 可即墨家与太子却失口否认,事情闹到最后,即墨家落得满门抄斩的死罪,而先帝虽无惩处太子,可始终心有芥蒂。在那之后,先帝借了几次机会削减了太子手中的实权,最终逼得太子走上逼宫造反的不归路。 陶织沫认真道来,“就算先帝再宠贞妃,可太子与皇后并无犯错,先帝有何理由废长立幼?仅凭那些无根无据的传言?若太子真的等不及了,那为什么不直接毒害……”陶织沫顿住,不敢直说,缓了一会儿后继续道,“我听说,是贞妃诞下皇子后,觊觎皇后与太子之位,铤而走险陷害皇后与太子。可是,我却觉得这不太可能,十四皇子尚在襁褓,就算废了太子,上面还有多位皇子,这皇位也轮不到他。”陶织沫压低声音,“此案幕后之人,还是得从得到最大利益的人下手。”她觉得,这些事情就像是环环相扣,即墨家只是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