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地方我给你拔箭。” 冷非颜咬牙切齿:“你这就算赢了?不行不行,等老子伤好,我们换个地方再重新打过!” 左苍狼不理他,几个人随着侍从被带到一处别院,里面早已备好热水,旁边还有干净的衣物。不多时,更有侍女奉上伤药,杨涟亭给冷非颜包扎完毕,三个人各自梳洗。少时,重新出来的时候,再看彼此都觉得换了容貌。 白色的袍子柔软而垂顺,穿在少年身上,便如冬雪映梅花。门外有侍女进来,恭敬地说:“殿下请三位少主稍作歇息,夜间会有专人前来相请。” 杨涟亭立刻往雪白柔软的榻上一倒:“正好,累死我了,我睡会儿。”冷非颜倒在他身边,说:“左苍狼你给我等着,等老子伤好,非取你……”狗命两个字没说出来,她也睡了。 冷非颜靠在床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丝睡意。思绪从当年的南山,第一眼看见他的那一刻开始,寸寸飘移。每一个有他出现的碎片,都是回忆的种子。他的神情、他的声音、他衣角的一条蜿蜒的纹路,他一切的一切,都足以回味千百遍,在黑暗或光明的河流里千缠百绕,长出花叶参天。 或许有路过的樵夫,看尽了枯荣,然后问:“为什么爱呢?” 可是在遥远的人之初,第一次心跳加速,第一次手足无措,第一次相思无寄,状若疯魔。谁又能说得清,为什么爱呢? 等到入了夜,慕容炎府上的总管王允昭亲自过来相请。冷非颜三人也都已经睡醒了。他经常跟在慕容炎身边,三个人也知道其身份不低,齐齐施礼。王允昭说:“别别,这次二殿下在千碧林为三位少君设宴,定会委以重任。在下不过一个府中管事,怎么担得起如此大礼。” 一边说话一边引着三人出来,外面就是马车。马车外面并不华贵,里面却宽大舒适。王允昭与三人同车,冷非颜先问:“王总管,我们以后要到二殿下府上做事了吗?” 王允昭满脸堆笑:“这个倒是说不准,也许殿下另有安排。”冷非颜点点头,说:“如果能不入府,还是不入府好了。我这个人随性惯了,不喜欢规矩太多的地方。” 王允昭笑眯眯地说:“二殿下尚未婚娶,府上人事简单,倒也没有这许多规矩。”冷非颜有些好奇:“殿下还没有妃子?” 王允昭把茶水给三人斟上,说:“还没有,不过殿下倒是已经订下一门婚约,想来喜事也将近了。”冷非颜看了左苍狼一眼,又问:“殿下已经订亲了?哪家的姑娘啊?漂亮吗?” “是右丞相姜散宜的女儿,诶,三位少君自幼在孤儿营长大,想来对大燕人事还不太了解。以后如有机会,老夫再细细讲来。” 冷非颜点头,王允昭又向杨涟亭问了些杨家的事,说:“想来当初,杨玄鹤杨老太爷还为家母诊过病,没想到时过境迁,杨家会遭此大难。幸而一脉尚存,也算是苍天有眼。” 杨涟亭听闻他与自己祖上相识,顿时问了好些关于先祖的事。马车在夜色中疾行,两边是大燕国都晋阳城的夜景。左苍狼撩起车帘,王允昭不时给她们指点窗外的名景,这整个天地,没有一寸她所熟悉的地方。 车行多时,最后停在一处花繁泉清的地方。车夫把王允昭扶下来,三人也随即跳下马车。王允昭说:“三位少君,这便到了千碧林了,殿下已经等候多时,三位请随我来。” 三人跟着他,经过曲经深幽,但见樱花含苞,将绽未绽。空气里有一种微甜的馨香,远处群山如黛,有人弹琴,声入花林。小径尽头,早开的樱花层层叠叠攒满枝头,树下但见红泥小火炉,炉上温着酒。地上铺席设案,慕容炎坐在案边,身边并无其他侍卫。 三人走近,向他行礼。他将杯盏在沸水中烫过,用木夹夹出来,一边斟酒一边说:“坐。”三个人围炉而坐,慕容炎微笑,将杯盏一一递给他们,三人吃了一惊,站起身双手来接。 慕容炎示意他们不必多礼,先对杨涟亭说:“杨家被满门抄斩之后,无人收尸。我将其葬于南山之下。你若有意,可前往祭拜,重新修葺一下祖陵。不过毕竟案情不明,碑还是不要立了。” 杨涟亭泪盈于睫:“谢主上大恩大德!但是主上,我杨家乃是受人陷害!我爹是想要揭露闻纬书私通屠何部,私卖军马一事……” 慕容炎打断他的话,问:“你有证据吗?”杨涟亭怔住,然后颓然:“父亲死后,那份折子就不知下落,他与屠何往来的信件,也全都不见了。” 慕容炎说:“闻纬书乃当今太仆,主管马政这么多年,你一句话说他私通番邦,谁会相信?” 杨涟亭低下头,慕容炎说:“忍耐,等待时机。” 杨涟亭紧紧握住杯盏,却仍点了点头。 侍女开始上菜,慕容炎挟了一筷,示意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