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琅都要哭了:“可是……可是温帅他……不、不参军,这是造反!” 左苍狼说:“对。因为事关重大,所以不能有外人知道。如果有外人知道,也必须保证他们不能泄露出去。”她抽了剑在手里,缓缓摩擦剑身,说:“现在,给我答复吧。” 许琅冷汗都下来了,他知道自己不是左苍狼的对手。想了一阵,他问:“温帅怎么办?” 左苍狼说:“温帅只忠于燕王,等到二殿下登基,成为燕王,他自然效忠。” 许琅说:“不、不会……杀他?” 左苍狼说:“温帅刚毅忠直,我等皆视他为师,岂会加害?况且二殿下对温帅也一直推崇有加,若殿下得势,不但不会加害,温氏的权势、地位,绝不会受影响。” 许琅咬着牙想了一阵,左苍狼说:“答应吧,军心已变,你一小小裨将军,岂能螳臂挡车?” 许琅颤声问:“我……我该怎么做?” 左苍狼凑近他,轻声言语,许琅一边冷汗直流,一边点头。 当天夜里,左苍狼约了袁戏、诸葛锦、郑诸还有许琅一起喝酒,淡然说:“咱们都是自己人,先干了这一碗。” 袁戏等人自然是不会客气的,纷纷举杯,许琅看了下左右,他心中有鬼,看谁都是鬼,心中只是暗惊,哪里还敢怀疑左苍狼的话。只得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第二天,许琅领兵出发,左苍狼到燕楼的一处联络点,出示那枚纯金的飞燕形暗器,向冷非颜传递了一份消息。 许琅到达令支县,发现慕容炎的亲卫周信已经在等他。他只好同周信一起,收编当地的起义军。周信早有准备,列出朝廷种种弊端,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开始招兵买马,以温砌之名,回师勤王。 军队从令支开始,收编大量百姓,一路东进,到达大蓟城的时候,已有不下五万人。 大家只知道是温砌的部队,各地百姓纷纷响应,沿途所经城池,大多开城投降。一路竟没有遇到几次大规模抵抗。周信和许琅一起率军直抵晋阳城下。 晋阳城百姓激愤之下,内乱又起。 朝中文武百官惊慌失措,所有人都只知道一个消息——温砌造反了! 慕容渊气昏了头,然而也没有办法。军队只用了区区几天时间行军,如同天降神兵,已经在开始攻打西华门。晋阳百姓纷纷以为内应,又有一群流氓混水摸鱼。 西华门还未攻下,城中便有人大喊晋阳失陷了! 慕容渊心惊胆颤,晋阳城的乡绅富户更是携家眷向大燕之东的渔阳奔逃。最后文武百臣纷纷劝慕容渊迁都渔阳。 此时军心已乱,西华门被攻破。慕容渊只得在禁卫军的护送之下,仓惶逃往渔阳。 当天夜里,在大家都尚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晋阳易主。消息传回宿邺城,温砌连问了三遍:“什么?” 传令兵跪倒:“温帅,许琅反了!他和一个叫周信的人带着乱军攻破了晋阳城,拥立二殿下慕容炎登基!晋阳城……已经为叛军占据!” 温砌只觉得入心入肺地寒冷,半天上前,一把揪住他胸前的衣襟:“陛下呢?陛下如何了?” 传令兵吓得话都说不全了:“陛、陛下已经逃走了,听说去了渔阳!” 温砌这才松开他,许久,说:“把左苍狼捆来见我!” 可是兵士寻遍了大营,并不见左苍狼。 月朗星稀,左苍狼趁夜入城。此时城中灯火高举,周信带着以往慕容炎府中的亲卫领兵守城。见到是她,忙打开城门。左苍狼身上全是风沙,她一一抖落,问:“主上何在?” 周信说:“在府中,主上吩咐我在这里等你。我都两天没敢合眼了。” 左苍狼点头,马都没下,跟着他一起策马赶往潜翼君府上。 一路没有任何人拦问,直到进了后园,许琅说:“左参军……你……”你可真是坑苦我了!他这时候当然是知道上了当,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反悔也是不能了。 他带着左苍狼和周信到慕容炎的书房。慕容炎不在,左苍狼二话没说,拿起桌上的茶壶嘴对嘴先灌了个饱。周信跟许琅互相看了一眼,正在这时候,慕容炎走进来。 几个人赶紧行礼,慕容炎看了眼茶壶,又看了眼左苍狼——她嘴角还沾着一片茶叶呢。他微微一笑,问:“一路可好?” 左苍狼说:“不太好,许琅收编的起义军跟着我们是为了吃饱饭,如果我们没办法短时间内解决粮草问题,他们很快就会成为乱军,不会为任何人所用。” 慕容炎说:“所以呢?” 左苍狼说:“我带他们绕过小蓟城,渡益水,潜往西靖的灰叶原。” 慕容炎沉默,许久说:“那很危险。”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