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孝儒经过豫让桥,正逢达奚琴在河边钓鱼。 甘孝儒倒是下了轿,跟他打招呼:“瑾瑜侯真是好兴致。” 达奚琴起身,说:“早就听说这里水美鱼肥,过来一试,果然如此。”说完,从鱼篓里拿出两条肥鱼,用油纸包了递给他,“两条鲜鱼送给甘相,略表心意。” 甘孝儒哪会把两条鱼放在眼里,有心不接,却也不能落他的面子,于是过去接鱼。甘孝儒却突然说:“秦牧云的案子,听说相爷办得不太顺利。” 甘孝儒有些意外,心里轻轻一跳,却突然问:“侯爷也知道此事吗?” 达奚琴微笑,说:“秦牧云此人,当初做下此事的时候,未必没有想到过下场。他这样的人,不惧生死,唯一的顾虑,不过是自己的家人。如果甘相把这个顾虑去除了,当然障碍也就没了。” 甘孝儒一怔,达奚琴说:“他如今在狱中,对外消息不通。你若是诓他称秦家人出了什么意外,想必他也难分真假。” 甘孝儒一想,还真是有道理,他冲达奚琴一拱手,也不再多说,接过他的两条鲜鱼,径自去了。 第二天,已被收押入狱的秦家人身中剧毒,秦牧云的二儿媳、两个小孙子中毒身亡。消息传到秦牧云那里,秦牧云本来不信,但是当他看见自己孙子的尸体的时候,他目眦欲裂。甘孝儒说:“秦大人,看来你背后的靠山,并没有打算护你的意思。要不是你这间牢房看守严实,只怕你也已经陪你孙子去了。” 秦牧云咬着牙,几乎一字一顿地说:“……我招。” 秦牧云招供之后,甘孝儒一边呈报慕容炎,一边顺着线索抓捕了包括郑之舟在内的好几位重臣,都是姜散宜的心腹,而且同样身居要职。 一时之间,姜散宜这棵参天大树,竟然有了动摇的迹象。 栖凤宫里,姜碧兰抱着两个孩子,听着外面的风声。彩绫说:“娘娘,天已不早,娘娘早日歇下吧。” 姜碧兰摇头,说:“你快去打听,我父亲怎么样了!大司农的事可有牵扯到他?” 彩绫安慰说:“娘娘且放宽了心吧。奴婢才刚出去过,相爷还好好的。” 姜碧兰摇头,说:“不会的,那个贱人心狠手辣,你再出去打听!再去啊!” 彩绫只好再出去,姜碧兰坐在凤座上,突然发现身边的人尾竹、绘云、封平……这些人,一个一个地都死了。一种恐惧从心里升起,慢慢延展到四肢。正在这时候,怀里的孩子突然哭了起来。 奶娘赶紧上前,先抱过宜德公主。 那个时候宜德公主已经八个月,长得胖嘟嘟的,十分可爱。姜散宜摸摸她的脸,双手慢慢握紧。奶娘见她神色不对,赶紧说:“娘娘?您先不要忧心,相爷吉人天相,而且娘娘还有大殿下和公主,不会有事的。” 姜碧兰说:“不会有事?你还看不出来吗?那个贱人是不会放过爹爹的。如果爹爹出了事,陛下本来又偏向她,我就算是有泽儿,又能如何?” 奶娘说:“可是,娘娘,如今娘娘身在宫中,心急也是于事无补啊。” 姜碧兰又看了一眼宜德公主,说:“这个贱人,她步步相逼,本宫就跟她鱼死网破!” 夜里,左苍狼突然发现自己少了一支发钗。她叫来薇薇,问:“我台上发钗哪去了?” 薇薇看了一眼,也是奇怪:“少了吗?我数数!”说完,把她的妆盒拿过来,还真是一支一支地数。左苍狼的记忆力是非常好的,她在军中,那些军函来往如麻,哪一封放在哪里,被谁动过,她必须心中有数。 薇薇数了半天,也有些惊奇:“真的少了一支!”她非常生气:“我们南清宫竟然出了贼!我去把她们都叫进来!” 左苍狼说:“慢着。”薇薇停住脚步,转身看她,她说:“不要去了。” 薇薇说:“将军,这些手脚不干净的人,如果不给以教训,以后指不定还会偷些什么呢!” 左苍狼说:“别去了。” 这天早上,左苍狼正在给两只海东青喂食,南清宫里那株桃枝,竟然真的重新生根长叶,如今已经长高了不少。她伸手拨弄了几下,薇薇说:“陛下昨儿个还派人来松土施肥呢。依我看啊,他还是对将军最有心。” 左苍狼听若未闻,只任由海东青啄食自己掌心的肉块。太阳冉冉升起,外面可晴突然进来,慌慌张张地说:“将军,将军不好了!” 左苍狼问:“什么事?” 可晴说:“听说今晨栖凤宫的奶娘带着小公主和大殿下散步,然后人就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找着!” 左苍狼意外:“大殿下和公主也失踪了?” 可晴说:“是呢,宫里都闹翻天了!”她凑近左苍狼,又小心说:“有人私下里说,是将军养的海东青,吃了……” 话没说完,薇薇就大骂:“放屁!是谁在乱嚼舌根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