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您的学校题名。到时学校举办一场热闹的开学仪式,这样才好。” 四太太想真不怪老太太都这么喜欢褚韶华,只要与褚韶华说话,没一回不是往人心坎儿里说的。四太太眉目舒展,显然心情极好,拍着褚韶华的手说道,“还是你们年轻人,心思更活络。” “我这也是跟人学的。” 褚韶华望一眼车外道路,不禁道,“这不是往龙兴寺去的路么?” “不是龙兴寺,大师住在宝华寺。” “宝华寺那里我去过一回,庙宇倾圮,仅存西偏禅房的几间屋子。上海有名的寺庙不少,大师怎么不去龙兴寺、静安寺这些地寺庙,屋宇也好些。” “高僧有高僧的道理吧。是老三昨儿特特跟老太太说的,灵验的很,就与老三打了个照面儿,便将老三说了个通透。” 褚韶华越发觉着像骗子了。 “你是不是不信这个?”四太太轻笑着问。 “倒不是不信。我生来命苦,六亲不靠,若是信了我这命,越想越觉活着无趣了。”褚韶华叹口气。四太太道,“别说这丧气话,我看你是个有后福的。” 待到宝华寺残址,真的是残址,正殿悉倒塌,好在尚有几株梅树老松点缀,今梅花正盛,掩映间的一溜儿的破瓦旧屋倒多了几许出尘气质。褚韶华对算命毫无兴趣,也很有奉承自觉的伴在陆老太太身边不远的地方,听着那位面目雅致的青年和尚同陆老太太说因道果。 真的太有高僧作派了,这和尚望之不过四十许人,眉目俊雅出尘,一身雪白裟衣,盘腿坐在半旧蒲围之上,身后的泥土墙上高挂一幅释迦传法图,什么叫蓬荜生辉,这就是了。 这位大师符合所有人对高僧的所有想像,便是褚韶华都忍不住多望了几眼高僧。褚韶华突然就愣住了,高僧那双垂下的眼眸从未睁开过,听人说话时总会微微侧耳,褚韶华立刻明白,这位大师怕是位盲人。 陆老太太想问问运道,高僧只一搭陆老太太的手,摇头道,“女施主先苦少甜,福泽深厚,不需再问。” 众女眷无不面露惊容,陆老太太更觉遇到高人,更是啰啰嗦嗦的请教了高僧不少问题,高僧无有不答,所答者,无有不中。待陆老太太问完,大太太立刻去请教了高僧许多命理之事。 待二太太问过,三太太没轮上,高僧一天只看三人,三太太想问,得明儿赶早。 尽管这位高僧十分神奇,褚韶华也没有去找高僧算命的意思。倒是高僧没几日便有偌大名声传扬开去,褚太太整日里催着褚亭去拿号牌,她要去找高僧算命。 是的,如今高僧已在上海有偌大名声,找他算命,得取号牌约时间方成。 与褚太太有同样愿望的是闻太太闻春华母女,而且,这母女俩是行动派,号牌已是取好了的。闻太太现下有什么好事都不忘褚韶华一份,也替褚韶华取了一个,到时带褚韶华一起去。 褚韶华道,“我从不信这个。” 闻太太笑呵呵地,“以往我也不信,可听说这神仙可灵了,正好咱们排的还是星期天,到时让阿秋和咱们一道去。” 褚韶华推辞不掉,只得答应一起去,私下同闻知秋说,“看不出伯母还这么迷信啊。” “信,以前特爱烧香。”闻知秋道,“我常说,这爱好还不如去戏园子听戏哪,妈又不爱听戏。到时早上去算命,中午去城隍庙吃饭,那边儿最热闹。” 褚韶华卷了手里的书,眼睛盯着闻知秋道,“中午饭我请客,到时算命时你替我,你去算吧,我真不爱算那玩意儿。” “说的好像我爱算似的,我也不爱算。”闻知秋见褚韶华一个劲儿看他,只得道,“好吧,到时我替你算。” 褚韶华把手边儿一碟子刘嫂子剥好的椒盐味儿的核桃仁推到闻知秋跟前,笑眯眯的关怀着,“吃核桃,书上说核桃补脑,你这每天到衙门当差,也累的。” 闻知秋只是瞅着她笑,啧啧两声,也不吃核桃,收回视线继续看书。 待到算命的日子,闻知秋借了辆车,开车载着母亲妹妹,再过来接褚韶华。闻春华是第一次来褚韶华的家,伴在母亲兄长身边,免不了多看几眼,心下又暗暗咂舌,以往常听母亲说褚韶华置了处不错的宅子,没想到是这样好的小洋楼。 褚韶华从客厅的落地窗见是闻家人来了,起身迎了出去,进屋后又招呼刘嫂子倒茶。闻春华说,“你这屋子真不赖,怪洋气的。” “原就是从洋人手里买的,里头的家俱摆设还是原来的,没大动。”褚韶华分倒了几盏茶,先递给闻太太一盏,对闻春华道,“喝茶吧,我这里没咖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