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鲜艳,绿叶翠嫩,插在瓶里别有一番娇艳,不禁赞道,“小亚就是会侍弄花草。” “是花房建的好,花儿也开得早。”姜亚把花瓶放在几上,又滴了几滴清水在花枝叶脉间,仿佛圆滚滚的晶莹露珠颤微微的滑动,闻太太夸姜亚手巧。 闻知秋还有事,放下茶杯就先走了。 望着儿子出门的身影,闻太太忍不住叹气,姜亚关心的问,“姑妈怎么叹起气来?” “哎,我能为什么,还不是你表哥,真是气死我了。”把闻知秋借褚韶华大笔钱的事说了出来,姜亚先倒了杯桂圆莲子茶,半低垂的侧脸有说不出的细致清秀。她一面把茶递给姑妈,一面柔声宽慰,“姑妈你想多了,我听同学说,就是在国外念书,没有奖学金,一年千把块美金也足够了。姑妈你不是说,褚小姐自己挺有钱的,就是一时略不凑手,也不过是跟表哥借些周转。” “你不知道,要一时周转,我也不说什么,我听说褚小姐在外跟不少人借了钱。在外国打官司,律师费就是个无底洞,要是她自己的官司,能帮的咱自然得帮。可这明明不是她的事,这样贴钱贴力的帮人出头,也不知为了什么。咱家这钱且不说,你那傻表哥乐得做这冤大头,可借的别个人那些外债,就是以后褚小姐学成归国,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还得清呢。”闻太太简直愁断肠,同侄女抱怨,“我真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修来这样不省心叫人哄骗的冤家!” “谁还能骗了表哥去?”姜亚忍不住笑出声,表哥可是非常精明的。 “你哪里知道这男人一旦对女人上了心,那是叫他们挖心挖肝都肯的。”闻太太忧心忡忡,没注意侄女眼神是一闪而过的落寞,继续说道,“你没见过褚小姐那人,她非常要面子,如果不是实在缺钱,也不会同人开口借的,可见她在国外的情形有多不好了。你表哥与她的事又一惯没个主张,要我说,国外不好就回来,偏生又不肯回来,这么没算计的借下大笔的债,以后如何是好?谁家能消受这样的媳妇?不旺家就罢了,还败起家业来。”说话间,闻太太对褚韶华越发不满起来。 姜亚少不得又细细宽慰了姑妈不少好话。 此时,闻知秋却是已经坐在席肇方的花房,请了虞律师过来,大家一起说起褚韶华来信的事。 温暖的花房里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气,席肇方听说竟然只判了五年,颇觉意外的直起身子,半晌方说,“可知褚小姐必然没少花费心力。”这可不是容易的官司。妻杀夫,便是在美国,一般情况下,即便免除死刑,起码也要二十年往上了。结果,这桩案子只判五年,可见褚韶华的手段。 因为席嘉陵来信说过这桩案子的一些情况,席肇方知道这件案子能有这样的结果,泰半是缘于褚韶华对被告方的支持,连那位被告女子的辩护律师都是褚韶华请的,可想而知褚韶华在当中花费了多少心力。席肇方消息灵通,且极具眼光,知道在美国社会,一位中国女人想办到这一切要经历多少艰难。也能想像这件事之后,褚韶华能在白人的世界里收获多少掌声和尊重。席肇方由衷笑道,“咱们虽未与褚小姐在一起,她有这样的喜事,咱们当为她举杯庆贺。” 至于借出的五千美金,席肇方根本没放在心上,不要说五千美金,寻常人给他五万美金,所做到的事能及褚韶华十之一二? 席肇方唤来仆佣去取好酒,虞律师则是心急火燎的对闻知秋说,“老闻,褚小姐的地址一会儿你给我,我得问问她,这官司是怎么打的!这可忒神了!” 闻知秋憋了半日的得意终于叫人问到了点子上,他强忍得瑟却依旧自眼角眉梢流露出满满欠揍的得瑟,尽量云淡风清却是一幅臭显摆的模样,端起咖啡喝一口才仿佛不经意般的轻描淡写道,“这也不必急,我家韶华在信上说了,这只是市法院的判决,离她心中的期望还有一些距离,他们已经决定上诉,继续去州法院打官司,一定会让那位可怜的女士无罪释放!” 能帮助一位可怜的女士将杀夫的官司打到五年刑期,褚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