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如秋天的雾霭,泛着淡淡凉意,“她当然希望这样,我确信我们有深厚的感情。但是,我只是一介文职,我没有与王胖子相抗衡的能力,她不希望我出事。而她也没办法与王胖子相抗,最好的办法就是请你们帮忙。王胖子的力量已经失去控制,如金穆这种江湖帮派,号称门徒上万,其实于官方并没什么,他们这些人,许多都是乌合之众。但是,警察不一样,警察是正式的制式武装,他们是正规军队。韶华也并没有美貌到让王胖子神魂颠倒的地步,他所为何来,不是为钱,就是为韶华身上拥有的人脉关系。我没想到,是因为军火。” “是不是褚小姐故意引他买军火?” 闻知秋摇头,“韶华一向稳妥,她可能会有这样的计划,但如果她来办,时间会推迟。这可的急不可耐,不是韶华的风格,应该是王胖子自己的主意。” 许凤煜头疼,“如果褚小姐不愿意王胖子的事,我可请父亲出面代为说和。” “王胖子如果还有适当的理智,他不会在我的汽车上动手脚。我们也不愿意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如果能在他们结婚前做好这件事,这批军火就是督军府的。王胖子的家当,韶华也会打听出来。如果太迟,我就不敢保证了。”闻知秋说。 许凤煜挑眉,你们求我们出手杀人,还要规定期限。 闻知秋叹口气,“韶华其实并不是鱼死网破的性情,她会在面临的所有选择中选择一个最优选择。凤煜,你别误会。我是说,能阻止他们结婚,那么,我还能挽回与她的感情,她留在上海,军火自然就能留在上海。如果太迟,证明我是一个无用的男人,她会有其他的打算。也许,那时她不会再与我们合作,如果她选择别的合作者。事情会变的极其复杂。可能是,即便除去她这个人,也不能阻止的复杂的事态。我爱她,不希望出现这样的局面。所以,我请求你的帮忙。” “别这样,我们都是朋友。知秋,我一直都希望你能与褚小姐白头到老,你们有这许多年的感情。”许凤煜,“我会尽一切能力。我也会说服父亲。” “大恩不言谢。我记心里。” 许次长喜欢在书房谈论公事,他听儿子将来龙去脉说清楚,也是听的瞠目结舌,哈了一声,“这两人可真是足智多谋啊,这是逼我们出手替他们解决难题。” 许凤煜道,“也不算没好处。” “屁话,搞死姓王的,他的家当自然是咱们的,难不成褚韶华还要以遗孀的身份继承不成?她可真是胃口不小,一回上海就要弄死上海警察局长!”往常都是许次长算计别人,今遭被人算进局中,难免有些不爽。心下却也明白,若是能把王胖子搞死,不要说眼下军火单上的军火,就是王胖子的家当,手下人手也够督军府过个肥年的。 “就这样让褚韶华得逞,她得觉着咱们尽在她算计中了。” 许凤煜劝道,“倘不是有诚心,知秋也未必会对我悉数阖盘托出,他再三恳求我。何况,近来警察局的确越发嚣张,收些保护费还罢了,从没听说警局去开赌场贩大烟的。还有去年李副市长的车祸,孙局长被枪杀的案件,大家嘴上不说,心里都明镜一般。我们出手帮他们一把,以后甭管知秋还是褚小姐,都要承咱们人情。如今张市长完全成了王家的狗,今年的军饷拖拖拉拉,至今还没给齐。倒是给警察局,一伸手就拨了二十万大洋下去。这个人情,给得。” 许次长含笑看着儿子,问他,“你与闻知秋交情倒是真不错。” “我们需要市府的完全配合,张市长那里承督军府多少情分,这些年却越发不得力。知秋在市府多年,熟知市府的一切事务。他与张市长已经生隙,听说张市长有调他到植物局的意思。我们需要一个为督军府卖力的新市长,但不能是张市长推举的人,这人太过无能。知秋有留洋背景,再有褚小姐相助,他二人更妙的是,没有任何军事能力,又欠我们这样的人情,我们先前也有交情。于公于私,都是不错的选择。”许凤煜非但要给闻知秋一个人情,还要给他一个天大人情。 许次长随手拿起打火机,点了支烟,缓缓吐出个散漫的烟圈,问的漫不经心,“周副市长也不错,一向恭敬。” “王局长一除,张市长再主持上海市大局怕要有所不妥,周市长恭敬,可是,张市长给警察拨治安款的事,他却一无所知!知秋一直在秘书长的位子上,能为我们所用的地方也有限。哪怕他心里感激涕零,他没有相应的权力,纵是想报恩,也是有限的。”想了想,许凤煜道,“何况,这件事闻知秋合盘托出,就是将把柄主动递到我们手上。” “这件事以后再说。”许次长道,“我与都督提一提王胖子的事,只要王胖子购买的军火一出美国口岸,立刻动手。” “父亲,可要提前调谴军队。” “你在想什么,在上海开战吗?”许次长唇角一勾,“一介莽夫,焉用大军。” 王局长大概不懂什么叫心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