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低声吟唱。 只是单纯的音节,温和清澈,干净如同溪泉流淌过众人被恐惧阴霾遮蔽住的心。 她的声音很大,几乎遮盖住了所有的尖叫声,但奇怪的是,这样的大的声音并没有破坏这柔美的歌声。 尖叫声越来越低,越来越小,最终,依旧存在的只有顾繁哼唱的声音,动听而悠扬。 中年男子诧异的看了顾繁一眼,在她的歌声中,就连他都生不起愤怒之心,心灵深处只有平和与安宁。 顾繁哼唱的是安魂曲,她的歌声直击心灵,将安魂曲的作用发挥到了最大,见众人的情绪平复了下来,墨染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望着顾繁眸子亮了又暗。 这样特别的她,终究不是他的。 顾繁睁开眼,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阴湿。她真怕众人的叫声会将所有的恐怖分子都给招来,她还没有活过,还不想死。 “头等舱发生了什么事?混蛋,快说话啊!”气急败坏的吼叫声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透过音频发出的声音有些失真,却还是能听出对方声音中的怒火。 这次,中年男子并未用那恐怖分子的声音,而是用了自己的声音,对着那人道:“就凭这几个货色就想抓到我?告诉我是谁想要我的命,我还能给你留一条活路。” “混蛋!” 他嚣张冷傲的话彻底激怒了对方。 “吱——”的一声尖锐噪音,对方看来是愤怒到砸坏了手中的对讲机。 两名恐怖分子的尸体就躺在过道,中年男人捡起他们手中的枪将其中一把扔给了墨染,“会用!?” 虽是疑问句,但却很是笃定。 墨染虎口与食指出都有老茧,那是长期拿枪才会磨出来的痕迹。 “会!”墨染接过枪,思绪不由飘飘荡荡的回到了自己的年少时期。当时他为什么要拼命练枪呢?似乎是为了在他哥哥最擅长的领域击败他。 那个时候,他可是以超越哥哥为人生的最终目标而努力着啊。 只是,无论他如何努力,他哥哥都是他永远无法超越的对象,他记得,那天他哭着质问他为什么自己永远无法超越他的时候,那个一直对他严厉万分的哥哥却摸着他的头,声音难得柔和了下来,他说:“墨染,你无法超过我是因为你只想赢过我,而我想的却是如何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活下来,并且让自己的手下也活下来。你无法战胜一个用生命为赌注一次次超越极限的人,而我,也无法战胜一个追逐着自己的梦想,在某一条我从未接触过的道路上发光发热的。” “做你喜欢做的事,成为你想要成为的人。” 墨染永远记得这句话,他也是第一次意识到,所有人对于哥哥的夸奖、赞叹、畏惧,都是他用自己的命,用手里的那把刀,那支枪换来的。 再次拿起枪,墨染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他要活下来,活着跟他哥哥说一句他从未对他说过的话——谢谢! 谢谢他撑起墨家的大梁,让自己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墨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越发深邃认真了起来,他半蹲下身,躲在座位下。 四周的声音像是从山谷发出的回声,有些发闷,他穿着粗气,只有心跳的声音与沉重的呼吸声越发的清晰可闻。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军靴踩踏着地面,咯噔咯噔。 顾念桥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会因为恐惧而发出让声音,暴露墨染的行踪。 整个头等舱只有小声的啜泣声。 “哗啦!”一声,门帘被用力的拉开,三四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大汉出现在头等舱内。 地上同伴的尸体让他们愤怒的怒目凶光,而诡异的安静让那几人肌肉紧绷的提起了十二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