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杰看着银发银眸的顾繁,喉咙发紧的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本来是暗中保护她的护卫,但此时此刻,却被她用尽心力的营救着,桑杰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愧疚、酸楚、震惊、感动、感激……好像这些都不足以清楚的表达出他内心的真实感受。 “嘙…” 轻微的响声似是从骨骼内脏中传出,这之后,寄生在桑杰体内的彼岸花根茎如多米诺骨牌般一个接一个的接连衰落,桑杰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体内的根茎枯萎的过程,这一刻,他难以压制住心里的震撼与喜悦,他震撼于她逆天的手段,喜悦于自己终不会步娃娃脸的后尘,直到最后一个寄生根茎彻底枯萎,桑杰体内再也没有任何寄生植物,只留下了满身的伤口。 顾繁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她站起身,眼前突然一白,差点一个倒栽葱的摔倒在地。墨煜琰眼疾手快一把抱住顾繁的腰,抬手将粘在她额头上的银色挽于耳后,心疼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汗珠。 天知道他刚刚多想出言制止她的行为,他不在乎有谁会死,不在乎曾有多少人葬身于这片花海,他只在乎顾繁,只在乎她是不是也被这该死的植物寄生了。 但他终究是无法说出口,无法用自己所以为的对她好的思想所左右她的决定,只是此时此刻,他宁愿让她日后埋怨自己,也绝不想要看到她现在的模样,只是,此时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顾繁轻勾了勾唇瓣,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她到底还是做到了,只是…。娃娃脸却再也救不活了,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顾繁攥住墨煜琰的手,依靠着他站直身子,转头,望向不远处的罪魁祸首,银色的瞳眸中氤氲着骇人心魄的煞气。 “啪啪啪啪~” 上官卿凰毫不吝啬自己的掌声,十分赞叹的望着顾繁,他是真没有想到她的精神力竟然如此惊人,竟然能硬生生控制住旁人体内的寄生物,这还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不过这对于他而言,倒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他又怎么能不开怀,不高兴呢。 “为什么?” 顾繁的声音有些嘶哑,低沉的话音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翻滚在乌云之中的雷电所发出的声音,压抑,阴冷,让人惴惴不安。 面对顾繁的愤怒,上官卿凰却毫不在意,他那双暗含笑容的桃花眸微微上挑,带出一丝邪魅不羁的调调,他冰冷的唇瓣吐出的话语,竟然比起寒冬腊月的风霜还要冷冽刺骨,“为什么?”他轻笑,云淡风轻的回答道:“这需要原因吗?” 需要吗? 自然不需要,深渊中永 自然不需要,深渊中永远逃不开的就是死亡,但从开始到现在,真正死于深渊动植物之手的人不过占总死亡人数的百分之五十,人类,终究是一种比任何的魍魉魑魅还要可怕恐怖的生物。 顾繁突然笑了,她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愚蠢,即便深渊不是你死我亡的斗兽场,但又能有多大的差别,当初一念之间救了他,是顾繁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如果时光可以重新来过,她一定会在那是,一刀割断他咽喉。 而现在想想,打算跨越剧毒藤蔓的所有人都死在藤蔓之下,唯独他一个人活着回来,而他身上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有一些更像是刀伤口,当初她没有考虑那么多,但如今看来,当日所发生的事情一定与他脱不开关系,那些人也许是死在剧毒藤蔓之下,也许,是死在了他的手里。 “是你,杀了他们!” 上官卿凰挑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冷笑道,“救了别人赔上自己,真是愚蠢至极。” 她体内的寄生物,怕是压制不住了。 顾繁素齿紧闭,后槽牙咬的嘎吱作响,她额头与颈子上的青筋完全凸起,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腹部开始蔓延,不过顷刻间,已蔓延到了全身,纵然她极力压制隐忍,也无法忽略到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 是的,她体内的寄生物,压制不住了。 愚蠢吗?也许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