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 一个小巧的黑色长方体,塞在角落。 是ysl407。 每次看到这个口红, 她就会想起那个推开教室门,被阳光撞得满怀的中午,她趴在桌子上,挑逗着江鹤。 “阮星。”突然进来的是阮父,他看着阮星变得空旷的桌子, 和房间里被五花大绑的几个大包裹,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 “真的决定要回去了吗?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回来了?” “嗯。”阮星点点头, 把长发拨到脑后, 微微扬起嘴角,“这次估计要回去很久。” “我知道, 我的宝贝女儿一直都不想留在这儿。”阮父靠在门框上,语气温柔地说道, “当初来到这边,我知道不是你想要的。后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爸爸说好要给星星一座城堡……” “最终还是食言了。”阮父的眼神稍稍暗淡。 “都过去了。”阮星用手指绕着衣服上的带子, “况且我现在想要的,不是一座城堡了。” “是那个男孩子吧。”阮父突然说道。 阮星低下头,眼眶里像是有什么在翻涌。 来到澳洲没几天,陆清婉的父亲和阮父通了一个很长的电话。 阮星怎么也没想到,江鹤以前的那些事情会重新被揭开,而且是在一个这样的时候。 那天,阮父面色凝重,质问阮星是不是和一个曾经出过事的男生在一起了。 “我都已经来了,还要我怎么样?”当时的阮星,因为江鹤的骗局两个人已经淡了联系,却一听到别人说他的不好,还是会立刻竖起浑身的刺。 “看来真的是管你管得太松了!你有没有想过,他弟弟的事情再次发生在你的身上?”阮父突然变得严厉起来,“这样的人你也敢去接触,真是胡闹。” 那天,阮星握紧了拳头。 她的声音极冷。 “我的事情,别人管不了。” 阮父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碰到了女儿的逆鳞。 父女关系因为这件事情,僵了很久。 从回忆中抽出来,阮星的表情从容淡定,轻描淡写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说的不是“我不是”,而是“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去找他。 过了那么多年,她还是放不下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 像是有一根线,嵌在她心脏的褶皱里,拔不出来,只能跟着走。 其实,面对李子婷,阮星可以把话说得那么绝对,可在她的内心里,她根本拿不定答案。 当江鹤说出“圆满”那两个字的时候,阮星感觉自己这么多年建设起来的防线,又在他简简单单的话语中分崩离析。 阮星缓缓抬起头,对上江鹤的视线。 他的眼眸更加立体,一条深如沟壑的双眼皮劈开眸子和眉骨,眼角向上挑,仿佛开刃的剑出鞘,闪着冷冷的白光。 “词儿不错。”现在的阮星要比以前,更加从容淡定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被江鹤一句两句骚话说得乱了阵脚,她扬起嘴角,说着很久都没说过的中文,竟然有了一点北方的调调。 江鹤没有放手,紧抿着唇,眸色沉沉。 “好久不见啊。”阮星继续掌握说话权,她的笑看上去美丽得无懈可击,“怎么现在想起来要来找我了?” 话音刚落,阮星突然用力,挣脱开江鹤的手。 皮鞋踩在石阶上,发出声响,她拢住大衣,飞速朝山下跑。 她不等江鹤的回答,留下决绝的背影。 风愈来愈大,吹乱了阮星的头发,而阮星却无心去管。她现在只想要赶紧上车,赶紧离开这里。 与江鹤短暂的交锋,她此时的心频率紊乱,撞击着她的心房,就像是雷声在胸膛里面闷响。她跑得很快,有些喘不上气,脸被胀红。 如果再僵持几分钟,她估计,她就真的脱不了身了。 该死。 阮星上车,摔上车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