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赵是南周以北,偏安一隅的国家,近几年才塞外一支游牧民族发展起来。但是和南周从无纷争,也未曾听到与北赵有过争端,似乎只是个默默无闻立在北端的小国,没看出有什么野心。 听到这些百姓说起北赵,周青青有些奇怪,但也没心思关心这些。只抬头看了眼那人刚刚的靶子。最后那一发,他看都没看那靶子,却也只差一点点就命中靶心,简直就是对她赤果果的羞辱。 不过知道那人不是布衣百姓,而是朝廷办案的差人,才算稍稍释然一些。 小摊贩将一摞标靶递给她,笑呵呵道:“小兄弟,这是你赢的。” 赢个狗屁!周青青恼羞成怒地腹诽了句不属于王府千金的脏话。 她几乎是忍辱负重地将她这摞爹接过来,沉声道:“阿劲,我们走!” ☆、第十五章 周青青不认识西京城里的路,只记得刚刚过来时,看到离大街不远处有一条河,便抱着一摞她爹的标靶,朝那河边走去。 聂劲沉默着跟在她后面,见离熙攘的街道越来越远,忍不住问:“小姐,你要去哪里?” 周青青道:“去河边把这些靶子烧掉。”顿了顿,又道,“烧给我爹,他在地下肯定挺无趣的,把这些靶子烧给他,让他自己跟自己聊天。” 聂劲愣了下,噗嗤笑了声,跟在她后面没再出声。 两人来到河边,此时夜色渐深,不知是西京治安一般的缘故,还是男男女女没有在河边幽会苟且的传统,此时这条大河边,看不到半个人影,只有夜风吹过的声音。 周青青找了块干净的空地坐下,问聂劲拿了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燃地上一摞靶子,嘴里念了几句思念她爹娘的话,忽然又想起什么似地道:“阿劲,我爹爱喝酒,你帮我去买两壶酒来。” 聂劲四顾了下周围,有些犹豫:“小姐,天色太晚,你一个人在这里怕不是太安全。” 周青青笑:“这里放眼过去连个人影子都没有,你不用担心,快去快回就是。我这一路来,也没想起来祭祀我爹娘,怕他们在地下骂我不孝了!” 聂劲稍稍迟疑:“那我快去快回,小姐你就在这里等我。” 周青青嗯了一声,聂劲的身影飞快消失在夜色。 空旷的河边,只剩周青青一人。夜风萧瑟,火苗轻轻跃动,标靶上的定西郡王,慢慢化为灰烬。 她并不胆小,也并不觉得一个人在这夜色里害怕。只是这夜空太静了,静得让她有些迷茫。明日之后,她就要在一座陌生的异国王府生活,她不晓得那秦祯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想到要和一个陌生的西秦男子同床共枕,多少还是有些惶恐。 周青青兀自忧思感叹着,忽然听得一阵奇怪的响动。循声转头看去,却见不远处的河水边,两个人影交缠在一起。 今日临近月中,又是个晴朗之夜,那两人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月辉照耀下,却看得出是一男一女。 周青青看过去时,那女人已经被男人按在地上,像只无力还击的小兽,露出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发出凄厉的叫声,却又被男人捂住嘴,只听得挣扎的支吾声。 周青青不是个爱管闲事的姑娘,何况是在陌生的西京城。但看着那黑影壮汉,将女人紧紧压在地下,还捂住嘴不让出声,想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本打算离开这是非之地,可见着那女子的声音越来越细,实在看不下眼。从地上摸起一块石头,猫着腰悄无声息摸过去。 她轻功还算不错,几乎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不过挪到两人身后,那男人显然已经觉察。在他转身挥拳时,周青青手上的石头也往他头上砸去。 他拳头又快又狠,周青青要躲过去,就得停下手中的动作,但救人重要,大不了两败俱伤。她只得下意识闭上眼睛。 但那拳头却在离她只有两寸时,忽然奇怪地停在半空,显然是那人犹疑,而也正因为他的犹疑,周青青的石头砸中了他额角,发出砰地一声。 在男人吃痛手上卸力时,地上的女人蓦地跃起身,如一阵风一样飞至水面,轻点几下,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周青青这时才觉得不对,一来是那女人轻功太厉害,显然不是寻常女子。二来是她看清了身前男人的模样。 正是之前同她比试飞刀的那人。她没弄错的话,那些看热闹的人,似乎是在说朝廷正在抓捕北赵探子,而这黑衣大胡子想必是朝廷差人。照此推论,刚刚那女子,想必就是探子。 所以这并不是什么夜黑风高,登徒子欺负弱女子。 她到底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做个安安静静的生火少女不好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