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便,低下身子准备按采走子儿。小阿盼大概是刚刚被掐了心情不好,见前面紫毡棋枰上花花绿绿的木头棋子,伸手抓起一颗往前一丢。棋子在棋枰上跳了跳,滚到划线表示“沟”的地方去了。 杨寄挺直身子道:“落子不悔,天意。” 李鬼头大怒:“杨寄!你什么意思!小丫头片子使的坏,谁能承认?你他妈故意的吧?!”他看见一脸无辜相的杨盼,怒从心底起,伸手就去打:“臭丫头!欠揍!” 他的手指尖还没拂到杨盼,已经被杨寄大力拍开了。杨寄横眉冷对:“你老母才是臭丫头!敢动我闺女,你不想活了!” 李鬼头手背被杨寄打得火辣辣疼,气得指着他说:“杨寄!老子给你机会,你不要,你看看周围这些人!你今儿个还想好好走出这个门去?!” 杨寄冷笑道:“笑话!我老子在坟地下头呆了十几年了,你也是蛆虫蚂蚁间蹦出来的么?你周围这些人,就算全是你亲戚朋友,加起来有五十个么?我杨寄在江陵时,一个人追着六千个砍,刀下头死了几百个汉子!”他眼疾手快,从一旁的果盘里拔出一把小匕首,狠狠往桌子上一插:“哪个不怕死的想来试一试的?!” 周围静悄悄的,大家都听说了杨寄在江陵的壮举,谁也不想来“试一试”。李鬼头咽了一口唾沫,意识到今儿个叫这个人过来真是大错特错:他杨寄原本就是块不怕死的滚刀肉,如今身上有了官职,有了英雄的名分,更是天不怕地不怕了。李鬼头勉强地说:“你记仇是不是?今儿故意来搅我的局?” 杨寄看看李鬼头,又看看他身边那两个人,冷笑道:“我今儿个旁观,才知道你作假耍千的伎俩!我那时被你逼到绝境,大约你也是这么玩的吧?你放心,我杨寄不记仇。”他把杨盼交给那个新来的客人:“帮我抱一下闺女。”然后突然把李鬼头扑倒在在地上,跨坐在他胸脯上,对那张猴精似的脸就是一番狠揍。 李鬼头给打得眼冒金星,耳边“咣啷”作响,而那张脸,瞬间就不再瘦伶伶的了,肿起一片又一片,青紫红黑,开了颜料铺子似的五色缤纷。他杀猪一般嚎叫着来人救命,直到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也没有人来帮他,这才只好放软了声气向杨寄求饶。 杨寄并不欲打出人命,所以也不打咽喉、太阳等要害,见李鬼头已经跟“李猪头”一般了,才停下手,张了张拳头,活动活动关节,起身在他肚子、大腿上狠狠踢了几下,骂道:“老子不记仇,有仇当场就报了!把我的房契还给我!” 李鬼头一犟都不敢犟,从肿起的嘴唇里吐出一句话:“但是,钱……” “放心,我不强取豪夺。钱,我给!”杨寄从贴身的腰囊里摸出几块金子,拍在案几上,“够不够?”他如愿拿到了房契,最后,用一口浓浓的口水吐在李鬼头脸上作为利息。 他伸手从那个新来客人怀中接过阿盼,说:“这帮人是骗子。幸好你今日遇到了我!” 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抱着阿盼离开。走出了好一段,后面有人喊他:“杨寄,留步!” ☆、第44章 贵人 杨寄停下脚步,回头望着这个人,他年纪也不过二三十,衣袂飘飘颇有风雅。杨寄笑道:“你不用特地谢我。” 那人笑了:“谢,就不谢了。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杨寄愣住,问:“找我?你不打听我住在哪儿,却在赌场里守株待兔?” 那人笑道:“沈家肉铺,我也去过,但见一个只会带孩子玩的小郎,尚不及寻常人的志向。不过赌场里,才是你的本命吧!” 杨寄心生警惕,笑道:“你要俏骂我好赌没出息,我也没法子,赌场这地方,以后我能不去是不会去的。今儿例外,因为我特想看看李鬼头又要搞什么鬼。”他有一肚子疑问,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这人,却忍着始终没有问出来。 对面那人任杨寄端详,半日后点点头说:“刚刚那局樗蒲,我就看出你是块材料,出手稳准狠不说,还不急躁,还会做戏。我原想着,这个众人口口相传的大英雄,大约只是运气好罢了,今日一看,还是有些实力的。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