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留不住,一是红颜,二是男人的山盟海誓。” 林眠音默然失神。 二人就这样交叠着手,双双陷入沉思,直至身后传来男人的咳嗽声,才从往事回忆中出来。 来人一袭黑袍,身材魁梧,英姿挺拔,单手握拳抵在唇边,脸色淡淡的。 他道:“暮夫人,许久不见了。” 林眠音笑容安和,“墨潇,你怎么来了?”说罢,又偷偷瞧了一眼方念离。 墨潇举起手中的一包草药,对方念离道:“非明与我说,你的药用完了,我怕你不记得,刚去医馆为你又抓了几副。” 方念离面色平静,语气客气却透着疏离,“有劳你了,以后这种事情就不麻烦你了,我铺子里有伙计,让他跑一趟就可以。” 墨潇淡笑,“不是什么大事,说不上麻烦,你忙忘了也是有过的。再说我骑马去取,快当些。” 话已至此,方念离也没再多说,款款向他致了谢。 墨潇见她还是老样子,没有太多话与他说,心中难免失落,忽又瞧见石桌上也有几幅草药,登时明白自己所做有些多余。不过没关系,本就是借着送药的由头来看看她的,人看到了这一趟也不算白跑。 他对林眠音道:“暮夫人,你们先聊,我去厨房将药煎下就回了。” 目送墨潇进了厨房,林眠音笑问方念离,“他时常往你这走吧?你瞧他贴心的,连药都亲自为你煎了。” 方念离摇头,“他是非明的师父,来看看孩子也是应当,也不是常来,非明与他学武的时候都是去他武馆的。” “行了,”林眠音道:“他的心思你还不知道,他来看谁的你心里比我清楚。当初若不是为了你,他也不会放着宫里有前途的二等侍卫不做,眼巴巴地追到了榕州,还成为非明的师父,这么百般护着你们娘俩?” 方念离笑而不语,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当初她在京城外的小庙里等了三天三夜,那个说要带她走的人始终没有出现,心灰意冷之下她只身远走来到榕州,没想才在榕州安身不到半月,墨潇就追到此处,并在她身边一守就是十一年。 墨潇原是那人的贴身侍卫,那人上位了,墨潇的职位自是要升的。可他偏为了自己放弃京中一切,跑来榕州,照顾非明教他习武,这份恩情她不是记不得,只是自知无法偿还。 她早已心如死灰,难以复燃,墨潇要的,她此生再给不起他。 林眠音道:“这么些年了,难道你真就铁了心要拒他于千里之外?有个男人依靠,你们母子的日子也会好过些。” 方念离淡笑,“我和非明如今很好,等再过几年,非明长大了,他便是我的依靠。” 林眠音轻叹一声,“既然你对他无意,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可是非明呢,你有没有想过带他回京城?我听说京里那位这些年一直在打听你们母子的下落,非明大了,有些事你该让他知道。” “知道又有何用?”方念离道:“当初是他不要我们母子的,我既已离了他,就断不会再回去。眠音,我从不后悔与他相爱一场,但我绝不会再原谅他。让非明跟着我受苦,是我对不住他。” 林眠音早料到她会如此说。 林眠音是个心软的,不懂得好友在面对一段心灰意冷的感情时的决绝和坚定,不懂她为何不肯接受一个男人迟来的歉意。 在林眠音看来,家庭和睦、让幻儿平平安安长大才最是重要的,若有一天暮恒之也辜负了她,为了女儿为了暮府,她想自己是会选择忍让的。 * 厨房里,墨潇看着两个孩子被烤焦掉的鸽子熏得灰头土脸,不禁觉得好笑。 在为方念离煎下药草后,他撩起袖子,将鸽子焦肉切除,重新下锅处理。 非明心有不甘,“这次是没有掌握好火候,我之前可从未失手过。都怪暮幻做事太磨蹭了。” 暮幻气鼓鼓地瞪他,“才不是呢,明明是你自己忘记了。” 墨潇一边忙着一边听着两个孩子斗嘴,心情愉快了几分。非明虽不是他亲生,但他早已视他如己出。 或许眼下的日子便是最好的了,再多他也不敢奢求,至少当他们母子需要的时候,他是最亲近的那个人。 墨潇翻了翻被烤焦的鸽子,忽而觉得不对,他问非明:“这个鸽子是家鸽吧?说,这次又打了谁家的?” 非明干笑几声,“果然逃不过师父的法眼。是暮幻想吃我才去打的,我是为了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