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内肩并肩地抄书。 非明知道暮恒之最近常来,也很识趣地不来翻她的窗户。但是,他有一件事情却是雷打不动地在坚持——不做功课,要将他的那一份也丢给暮幻。 有时是在第二日早晨,他会要求暮幻早些到书院,将一堆皱巴巴地纸张丢给她,“诺,功课没写完,你看着办啊。” 有时会是在傍晚下学,他会半路将要离开的暮幻截下,把她推到自己的座上,摁着她的肩膀,“别走啊,先帮我把今日的功课搞定。” 暮幻抗议过。 然而抗议无效。 因为非明哥哥会说,“你不写就算了,反正明日先生发现了、要罚我抄书,那些书还是归你抄!” 暮幻偶尔会和他赌气,“我才不管先生会不会罚你呢!”她就是不肯提笔,噘嘴着和非明僵持着。 这个时候,非明不会接她的话,只是在一旁双手抱胸,懒洋洋眨眼看她,看得她心头小鹿乱撞,面颊绯红。 然后,她就乖乖提起了笔。 她不得不承认,她真的不舍得非明哥哥受罚,哪怕是先生用戒尺鞭打他的掌心,这种于他而言不痛不痒的小小惩戒,都会让她红了眼睛。 相比暮幻这边的苦中带甜,暮善的日子过得却不如预想中那么顺心。 她将近十岁才开始学念书,根本追不上同窗们的脚步。 虽然从前养在外头的时候,暮恒之也会教她,但他毕竟来的少,也只限于教她一些简单的写字背诗,不过皮毛而已。 先生在读起长篇策论的时候,什么《论贵栗疏》,什么《贤良对策》,她是一句都听不懂。暮恒之在教导她功课的时候,几次流露出不耐烦与失望的神色,让她心里很不痛快。 可偏偏暮幻都会,暮恒之去暮幻院中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会出来,听说是因他提的问题暮幻都能答上,无需再教。先生也不止一次地夸过她写的策论非常有见地,若她是个男儿,几年之后科考必定会高中的。 外人说起暮幻的时候都以“知书达理”赞之,而在背地嚼她舌根的时候则会说“龙生龙,凤生凤,舞女的女儿怎么能奢望她贤良淑德”。 暮善恨地牙痒,心中暗暗与暮幻较劲。 暮善在休息的时候,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围着几位先生不停地发问,让他们再解释一遍那些拗口的文章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不怕先生怪她蠢笨,只怕自己永远都比不过暮幻。 当然,许多先生不在的时候,她会寻求的帮助。但少女们大多不愿意与她说话的,只有少数几个认为她长得不错、可以亵玩的富家少年愿意接近她。 不过她最常做的,是拿着书本走到祁醉身边,娇嗔地问他:“祁公子,先生方才讲的我不是很懂,你能再与我说一遍吗?” 祁醉一脸错愕,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盯着她,“你问我?你以为我会吗?!” 接着他眼珠一转,坏笑地去踹暮幻的板凳,“喂,暮幻,她问的这句是什么意思啊?” 暮幻把桌案和板凳都往前挪了一尺,捂住耳朵,不听。 祁醉又气得牙痒,对暮善更没了好脸色。 暮善只好咬着唇,悻悻地回自己位上,想着等下次祁醉情绪好些再与他说话。 * 年前的最后几日,榕州下起了绵绵细雨,潮湿阴冷,让人十分难受。 暮幻这几日都晕沉沉的,浑身没力,念完最后一日书后当晚就病了,一夜高烧不退。 她身子娇弱,最怕吹风,往年这个时候她大概都已经病过一场痊愈了。原想着今年衣裳穿的厚实,又有方念离为她做的厚实斗篷护着,应该不会再病了,没想到还是受了凉。 书院休沐后,她一连在房里休养了好几日,林眠音心忧女儿亲自照顾着她,苦涩的汤药喝了一碗又一碗,直到除夕那夜整个人才精神一些。 每年大年三十,是榕州城最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