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出病源,已是一大进步,褚雪向程子松道:“这事多亏了你,否则本宫他日临盆,不知要多惊险。” 程子松俯首,“护娘娘周全乃微臣本职,只是余下的这些日子,娘娘要多多走动,活动筋骨增强体力,以方便日后生产。” 褚雪点头,“本宫知道了。” “那微臣先告退。” 程子松退出殿门。 出来裕芙宫,行了几步,他的眉头始终没能舒展,虽然查出了病源,但毒物究竟是如何进到人体内的,他还没想明白,这委实有些棘手。 他叹了口气,又前行了一阵,不一会,就来到浣衣局的门外。 浣衣局的宫女们正在浣洗衣物,时不时有人将桶桶清水倒进浣衣池中,哗哗水声混着宫人们语声,显得这个院子里很是喧闹。 水? 程子松忽然眼前一亮。 如月说,凡入怡妃口的食材,她料理之前都一一查验过,并没有什么问题,虽然食材无碍,但烹煮食材所用的水呢?怡妃每日入口的水呢? 程子松忙转身,沿来时路快步回到裕芙宫。 程子松走后,趁着煮药的空当,褚雪遵他医嘱正在自己院里散步,就见他去而复返,神色匆忙。待来人向自己行完礼,褚雪道:“这么快就把药取来了?” 程子松一顿,马上反应过来,低头道:“是,请娘娘移驾殿内,待微臣向您详解。” 褚雪点头,由雁翎扶着,走回正殿。 既然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遭了黑手,这宫里的人便难脱干系,自己贴身的这几个信得过,架不住外面伺候的或有异心,毕竟整个后宫现在都听命于一人,那个女人想安插个人进来,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必须时时防范。 “是有何发现吗?”进到殿内关上门,褚雪问他。 程子松道:“臣对娘娘如何中毒一事有些猜测,不过还需验证一下。”说着他看向雁翎和如月,“需查看一下两位的血样。” 褚雪点头,两个少女都伸出手,由程子松一一用银针刺破,用白巾取样。做完这些,程子松又问,“裕芙宫平日用的水,从何处取?” 如月答道:“各个宫中都有自己的水井,我们的水井就在后院,平日用水都是从那里打的。” 见程子松点头,褚雪紧跟着问,“难道毒物被投进了井水中?” 程子松如实道:“目前只有这条途径能解释得通,娘娘入口之物都有如月亲自把关,但饮用之水,却无关可把。微臣现在只是猜测,若明日两位姑娘的血迹里也查出噬眠散,那这口水井可就的确有问题了。” 众人皆是点头,雁翎却仍有疑问,她问道:“但我们都用那口井里的水,倘若真有蹊跷,为何只有主子身体不适,其他人都好好的?” 这个问题倒不用程子松开口了,如月答道:“因为主子双身子,身体本就弱些,这毒微量,咱们觉察不出来,但于主子而言,就严重了。” 雁翎气愤攥拳,“用这样隐秘的手段,处心积虑就想害主子!别让我知道她是谁!” “还能有谁!”褚雪冷笑一声,“处心积虑想致我于死地的人,还能有谁?” 众人默然,除了凤仪宫,还能有谁会想出这样高明的手段。 “不过宫里出了内奸,却非小事!”褚雪吩咐雁翎,”告诉富贵,这几日派些人手,暗中盯着后院,务必要把下毒之人给本宫揪出来!” “是。”雁翎立刻转身前去。 但当天夜里,后院安安静静,并无异动。 第二日一早,程子松请脉的时候带来了昨日如月和雁翎的血样,果然,同褚雪的如出一辙,她们的体内也的确含有噬眠散。 这一次,褚雪把富贵也叫了进来,叫这位裕芙宫的总管也亲耳听听御医的诊断。富贵自然一脸菜色,身为一宫总管,差事出了纰漏,竟能让人在眼皮底下给金贵的主子下了毒,这但凡脾气不好的主子,必定要问他的罪,挨个几十大板都算是轻的。 见富贵面如死灰直哆嗦,褚雪不露喜怒地开了口,她看着自己的总管,道:“本宫给你一次机会,把下毒之人抓住,就当是你将功补过。” 富贵战战兢兢连连磕头,当夜就在后院又加派了人手,下决心一定要揪出不轨之人。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当寝殿内两位主子安然入睡之时,后院终于有了动静。 第二日一早,宋琛才下早朝,就听裕芙宫差人来报,说有人意欲谋害怡妃母子,请他前去主持公道。 宋琛又惊又怒,连龙袍都没顾上换,快步去往裕芙宫。 君王赶到时,裕芙宫内跪了一地人,有宫女太监,还有前来请脉的御医,宋琛踏进殿中,望见了脸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