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闷在宫里,她将事件从头到尾细想了一遍,才终于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从一开始,就不是她在算计褚雪,而是褚雪在算计她,如今,她确确实实是跌进了褚雪设下的圈套里。 现在回想起来,恐怕那时褚雪为难丽妃,后又在自己面前提及李嬷嬷,就已经在引她上钩,褚雪从前在外一直对自己恭敬有加,那阵子却故意在激怒自己,这难道不是很可疑吗? 只可惜当时她被怒气冲昏了头,现在想明白了,却为时已晚。 不,为时不晚! 许锦荷强行安慰自己。行凶者是丽妃,这是众目睽睽之下的事实,而丽妃的指控,秋桂已经全部扛下,她坚信秋桂是不会供出自己的,那是从小跟在她身边的忠仆,绝对信得过…… 许锦荷正在心中竭力安慰自己,门外忽然而至的响亮通传将她打回现实。 宋琛来了。 虽然明白他迟早会来,可事情才没过去几天,元夕都还没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这着实让她大大意外。 直到看见男人清楚的出现在面前,她才终于相信,而后却止不住不安起来。 他一定,一定是过来质问自己的吧。 待凤仪宫中人行过大礼,宋琛便开口问道:“听闻你病了,朕过来看看,这几日修养的如何?” 虽是关怀的话,但当他没有情绪的说出来,许锦荷只觉得胆寒。 “臣妾谢皇上关怀,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面上一派温婉恭敬,然心底却在极力思索待会若他提起那件事该如何应对。 果然,宋琛紧接着便问道:“既然如此,那朕便要问一问你怡贵妃小产的事,当时太后与朕都不在宫中,你是后宫之主,怎么会允许宫中出这么大的事?” 许锦荷已经做了准备,此刻只佯装无辜道:“回皇上,当时臣妾抱恙,已经歇息了几日,臣妾原本以为,怡贵妃手中有权,应无大事,可没想到,丽妃她居然狂妄至此,竟然敢拿药去害皇子……” “这些话,朕都已经听过了,只是现下仍有一事不明,你是如何知道怡妃有孕的?” 宋琛不露喜怒的打断她,紧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许锦荷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忙狡辩道:“不是,皇上您误会了,臣妾从来不知怡贵妃有孕,怡贵妃她闭门多日,臣妾只当她身子不适,也曾关怀她有无宣御医看过,但臣妾从来没有往那处想。” 知她会推脱,宋琛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而道:“朕听说是秋桂暗中授意丽妃用药,秋桂在你身边这么久,朕从前一直以为她沉稳,怎么心思竟如此歹毒?” 闻此言,许锦荷赶忙下跪,道:“臣妾知道此事是秋桂不对,她是臣妾的人,此番她犯错,臣妾亦有责任,臣妾管教无方,甘愿受罚。” 许锦荷自以为这一步做得很好,只要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事情都是秋桂做主,那自己最多落个管教无方的罪过,倘若只是管教无方,宋琛便只能给个不痛不痒的惩戒,好比现在,虽然她暂且只能待在凤仪宫里,但权还是她的,皇后的地位还在。 只可惜虽然她的借口找的好,宋琛信不信却是难说。 宋琛盯了她一阵,道:“秋桂如此恶毒,是断不能留的,朕念你们主仆一场,特允你见她最后一面。”语罢抬了抬手,良喜立刻朝身边人使眼色。 须臾,只见两三个小太监将一个人拖了上来,撂在许锦荷面前。 许锦荷及凤仪宫中宫人将人看清,不由得都大惊失色。 那披头散发奄奄一息伏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秋桂。 凤仪宫的宫人们都清楚记得,作为皇后手下的掌事,主子最信任的忠仆,秋桂曾经何其得意,那终日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几乎就等于半个主子,可如今横卧在地上气若游丝的人,满面是血枯瘦如柴的样子,就如同刚受了一番魔鬼的折磨,哪里还能寻出昔日秋桂的样子。 秋桂的确很受了一番折磨,内廷监的刑房难道不是地狱吗? 已有胆小的宫人开始腿软,就连许锦荷的另一位忠仆丁香,也在微微颤抖。 这可是昔日朝夕相处的伙伴啊,她们自幼一起进沛国公府,一起陪伴许锦荷长大,这才短短几日未见,这个亲如姐妹的人儿就变成了这般模样,让她怎能无动于衷? 凤仪宫众人失色的表情看在眼里,宋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