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就有人趁他这说话的功夫凌空刷刷数箭射来,擦着薛池耳边过去,萧虎嗣却是偏头一让躲了过去。 萧虎嗣低声问:“你会水么?” 薛池忙道:“会,很会!” 萧虎嗣便道:“今日是闯不过去了,一会我将你往水中一推,你便屏息潜着,不要露头,尽量和我往反向游开……” 沉默片刻又道:“只望最末不要牵连到你。” 薛池还没回话,萧虎嗣却已经扬手一推,将薛池疾速往水中一推,自己也跟着往水里一跳。 薛池入水便像鱼儿般往水中一潜,避开了落在水面的箭枝。 睁目看去,就见远处小船处也下来了十数条人影,她顿时分不清萧虎嗣在什么地方,只恨不得赶紧避开,立即奋力向岸边游去。 游开了一段冒出头来换气,只见众人都被萧虎嗣吸引了目光,没半个人往她这边来。雨点渐大,她看不大真切,却见江面上多了几团血色,就不知是萧虎嗣还是旁人的。她叹了口气,只得继续向岸边游。 这密江水面宽阔,水流又急,想游到岸边不是件易事,若不是薛池这样在水边长大的,寻常会水的在这里都容易失了手。 好容易游到岸边,因唯恐岸上也有禁卫等着,因此只躲到岸下,正岸上一丛矮树垂下的长枝落到水面,薛池躲在这枝条后面,揪住把树枝浮在水中只露个头观察江面情形。 雨渐成滂沱之势,薛池抹了把脸,只觉江心白茫茫的一片,隐约见些黑影,根本无法看清。 薛池此时才开始觉得自己冷,全身直哆嗦起来。 按说要抓的是萧虎嗣,她还是个受害者,不应该不敢上岸,坏就坏在她在这过程中高度配合,若融语淮这小子被救吐露实情,她只怕要被打成“卖国”一流,真要吃牢饭了!因此此时竟生挺着不敢上岸,要看一看情势再说。 一面郁闷万分,一面抱怨:“都说秋高气爽,这天气也邪性,雨总下个不停!” 他们在洛图山脉穿行时只遇过两场小雨,一到了密河,就见地面泥泞。李长发曾无意提及,早前连下了五、六日的雨,这才晴了两日。不想今日又下起来了。 *** 暴雨中,一个男子并未打伞,身上穿着黑色的连帽斗篷,一步一步的走在泥泞中。在他身后跟着三名官吏模样的人,狼狈的打着伞跟着他的脚步,再后面跟着十几名精壮的力士。 这人将整个脸都罩住,只露出略有点往外勾出的下巴,斗篷长及地面,边缘沾满了泥水他也浑不在意,只用手紧紧的把披风扣拢在胸前,连里边穿的衣服也不露出半点。 一行人在坝上站定,官史模样的中年男人犹豫的声音在雨中若隐若现:“大人,情形未必如此严重,且事前未曾四处告知,突然就向密河……下官唯恐……” 藏在斗篷中的人声音粗且沉:“王大人,这样的暴雨天,密河中怎还会有船只?再说若有什么事,自有……担着。据我夜观天象,此处大雨未尽。你若再不开闸泄洪,这下头的良田房屋尽毁。到时大人……” 王县令战战兢兢,虽听他在和自己分解道理,但其语音中的不可违逆也表达得清清楚楚,犹豫再三,终是对着身后的十几名力士一挥手:“开闸……!” ** 薛池正在水中浸得哆哆嗦嗦,突然听得远处一阵轰隆隆的,她疑惑的抬头一看天:打雷?没见着闪电啊。 还没想明白,就见上游一排人高的巨浪一路席卷而来,薛池连声也不及出,就被巨浪卷走,其无力反抗的程度,简直跟在自来水管前的蚂蚁没两样。 在这种情形下,她只能尽力的屏住一口气,躲避着水中冲来的大物件,偶尔竭力的借着水流之势将头露出水面,然而往往不等她换一口气,又被水流卷到水底,完全没有任何可能向岸边挣扎。 渐渐的她力竭了,心道自己恐怕真要淹死在此。余光中只见一点白影被冲在身边,薛池在这白影又将被卷开时一伸手抓住。 抓完了她才反应过来,今天不管是禁卫也好,萧虎嗣也好,都穿的一身黑,唯有时谨穿了一身白,这人十有*是他没跑了。 正这时薛池重重的撞在什么物体上,她屏的一口气都给撞出来了,连忙死死的闭住了嘴。 不料这物体却是棵横生在江面上的树,因涨了水才将它半淹在水里,此时它的枝枝叶叶便将薛池的身体绊住了,她来不及细想,已经是两腿一伸,死死的夹住一截树枝。那边疑似时谨的人却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