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来喜听到这里,只拧眉道:“大小姐,这田租是一层事情,只是这六百多的壮劳力要是走了,来年这田里的活只怕也来不及做,到时候产量又要降,税银要是不减,朝廷那边又不好交代。” 谢玉娇听了这话,果然越发头大了起来,如今连年征战,朝廷早已经穷了,现在勉强没加税,那都是为了稳定民心,所以谢家就算要提出减税,只怕康广寿也不会答应的,到时候他一番大道理说出来,谢玉娇也没法反驳。最关键的,还不止这些,真要是战火烧到了南边来,谢家这些田产能不能保住,都俩说了,所以……只能打。 刘福根见谢玉娇满面愁容,只又开口道:“康大人说了,如今朝廷只下了募兵的文书,可要是募兵招不到人,到时候就要强制征兵了,真到了那可时候,可就不像现在这样简单了,到时候没准还会生出乱子来。” 谢玉娇明白刘福根的意思,战争带来最大的伤害其实就是扰乱了生产,要是百姓们流离失所,谢家就算有再多的天地,没个产出,那也不过就是一片荒地,到不如趁着如今南边还算平安,好好打点一番,只要先把老百姓稳住,打仗的事情,也只能交给朝廷了。 谢玉娇拿起一旁的算盘拨了拨,就算这仗打三年,六百来户的佃户不交田租,也不过就是万把两银子的损失,这对谢家来说,总算还是抗得起的。只是……若是朝廷上头再有个什么要来化缘的,谢玉娇也要觉得肉痛了。 “大管家,明儿你就派人到各村各镇张贴布告,说是愿意去从武的,谢家三年之内不收田租,原先种的田地不另外收回,但凡签下了文书的,每个人赏五两银子。” 陶来喜听了这话,心里虽然松了一口气,可到底也心疼银子,只开口道:“老爷在的时候,在田租这一块上就格外的宽松,总说这老百姓一年到头也忙不出几两银子来,让我们收了粮食就成了,便是有时候哪家缺斤少两的,也只让我们睁一眼闭一眼的,我在谢家当了几十年的管家,心里也清楚的很,这要是真的靠田地上这些进项,谢家早败了,如今姑娘还要贴银子出来募兵,恕老奴直言,明白人自然知道姑娘是为了百姓们好,可不明白的,只会说我们谢家有几个臭钱,就联合朝廷欺压百姓,让来百姓去拼命,只怕姑娘就算这银子花出去了,还捞不到好呢!” 谢玉娇倒是没想到陶来喜会想到这些,虽说有些道理,到底杞人忧天了一些,只笑着道:“自古都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这五两银子也算不得多,不过就是谢家的一点心意罢了,就当是他们的孩子从了武,我给他们添补的劳力银子。朝廷一份银子都不给,就想让百姓为他卖命,怎么可能呢?说句实话,老百姓才不在乎谁当皇帝呢!在乎的不过就是那些当官的,就连我也是不在乎的,可又想着,鞑子毕竟是外邦人,到时候来个烧杀抢掠的,我们也是死路一条,不如就安安心心的投靠了朝廷,也好保得一时的平安。” 徐禹行见谢玉娇说的有理有据的,只跟着点头道:“娇娇说的有道理,况且,若到时候朝廷真的南迁了,那咱们这里,可就是京郊了,到时候那些北边的贵族来了,还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事情,如今要是谢家一心投靠了朝廷,那时候没准也能好过些。” 谢玉娇听了这话,心里倒是颤颤兢兢的,谢家那么多的地,到时候北边的那些名门望族们南迁了过来,会不会仗势欺人,强占自家的地呢?就算不抢占,万一以势压人,来个强买强卖那也够坑人的,这时候绝对有必要和朝廷搞好关系。 陶来喜布告张贴出去的头一天,就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可一天下来,却没有一个肯签了那文书的。徐氏瞧见谢玉娇从外书房回来,见她满面愁容的,只忙让她坐下歇着,送了温茶上来道:“怎么样?有人来投军了吗?” 谢玉娇叹着气摇头,不得不承认平淡安逸的日子会让人懒散:“我们这边没打过来,大家伙安居乐业的,谁也不想去外头拼命,便是有几个热血沸腾的年轻小伙子,但凡回家一商量,也都没了音讯了,要真这样下去,这六七百人,我可真是变不出来了。” 徐氏听了这话,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这几日刚刚入夏,谢朝宗也有些着凉,昨夜发了一回烧,徐氏和沈姨娘轮流守着,如今瞧着气色还不是很好。 谢玉娇问过了谢朝宗的病情,徐氏只宽慰她道:“没什么事情,小孩子家的,过两日就好了。” 徐氏吩咐预备午膳,却听外头有婆子进来传话道:“姑娘,两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