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娇说完了,这才抿了一口茶,众人见谢玉娇为了自家佃户考量,心里也都感激不尽,纷纷说一回村子就张罗着事情来。 谢玉娇想了想,又吩咐陶来喜道:“你一会儿去查一下,今年要分去族里的东西都备齐了没有,如今年底了,东西一时也不好买,实在不行,这些东西先拿了出来,分发到各处的粥棚里去,先度过了这个难关,缺的东西,明年再补给他们就是。” 陶来喜听了,也只连连点头,这些吃用的东西都是时价,之前北边守不住的消息没有传过来,他们谢家备得又早,当然就便宜些。如今若要另外去准备,还不知道那些商家要抬几倍的价格呢! “姑娘说的是,只是族里的份例年年都有,这要是今年没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陶来喜和二老太爷也打过好一阵子的交道了,那些人实在贪得无厌的很,这要是知道今年的份例没了,也不知道会不会闹起来。 “由他闹去,国难当头的,他要还只记挂着这些小事情,我也没空理他,一概不见罢了。” 陶来喜有了谢玉娇这话,也就放心大胆的去动那些东西去了。 刘福根因为没请到周老太医,且晚上天又黑了,就在徐家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起来的时候,就听见给徐家看门的那对老夫妇在门口闲聊,说是昨晚大街上的马车声就没断过,一直骨碌碌到天亮。 刘福根急着要回谢家去,也来不及吃早饭,开门的时候,正就瞧见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往这边来,因不认识刘福根,还愣了片刻,才开口问道:“请问这是徐府吗?” 刘福根见他们外地口音,一时摸不准什么人,有瞧着风尘仆仆的模样,约莫是从北边赶过来了,便开口道:“这儿就是徐府,是谢家舅老爷徐老爷的宅邸。” 那两人听了,脸上顿时露出几分喜色,其中一个穿石青袍子的年轻人,只钻头对身后的人道:“这可太好了,这里就是徐姑老爷的府上,大少爷,我们到了。” 刘福根见他们称呼徐禹行为姑老爷,便也猜出了他们的身份,大约应是京城马家,也就是徐禹行口中的岳家了。 刘福根听那人喊身后的人少爷,便也急忙反应了过来,只开口道:“既是舅老爷岳家的客人,还请里头请。” 两人跟着刘福根进门,坐了下来。刘福根坐定了下来,才看清楚两人都神色匆匆,下颌长着青色胡渣,一双眼眸中带着几分浑浊的血丝,显然是长途跋涉一路上都没有休息。 那马家大少爷喝过了热茶,这才开口道:“鞑子在城外打了小半个月,一直没攻进来,后来想了法子,说要用火烧,这京城千家万户的人家,要真的一把火给没了,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圣上没了法子,只好颁爪南迁,只留了一群将士挡住鞑子,让百姓们先逃难去了。” 那人说到这里,眉梢稍稍的抖了抖,只开口道:“只可惜最后守城的那些将士,只怕是一个都活不了了。” 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永远不知道战争有多么残酷,但刘福根仅瞧见他们两人这落魄的样子,也知道这逃难路上必定艰辛异常。 马家大少爷说完,只又收起了悲伤,开口道:“因为带着家眷,我们也跑不快,父亲便派了我先过来找姑丈,把原先已经安置的宅子收拾一下,等老太太他们来了,也可以马上住进去。” 刘福根听他们说完了来意,只开口道:“舅老爷这会儿不在城里,不过你们那宅子我倒是知道在哪儿,离这边不过就两条巷子,马少爷先用些早膳,一会儿我就带了你们过去。” 而此时此刻,南迁的大部队中,周天昊正躺在锦缎铺就的华丽马车中,身边几个太医轮流候着,他时而睁开眼睛看一眼那朱红雕漆的车顶,确信自己还活着……活在这个原本不属于他的世界。若不是杨家那小子替他挡了最致命的一刀,这时候周天昊早已经见了阎王了。 云松照顾了周天昊两天两夜,这会儿正困得在一旁打盹,忽然间马车晃了一下,他吓得睁开眼睛,瞧见周天昊正一眼不眨的瞪着马车的车顶。 “太医……太医……殿下醒了。” 云松只急忙扯了一把靠在车厢上打盹的太医,急急的问周天昊道:“殿下你有没有什么地方难受?胸口还疼不疼?” 周天昊勉强摇了摇头,苦笑:“早知道,就不应该把那镜子拿出来,没准还能逃过这一箭。” 云松闻言,只哭笑不得:“殿下你这时候还说笑,您都吓死奴才了。” 周天昊松了一口气,见马车摇晃的厉害,问道:“到哪儿了?” “殿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