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马归她了,不仅如此,他还给殷如许做了好几个,饶有兴趣地涂上各种颜色,全都摆在王帐里那张新添的妆台上,把殷如许的首饰都给挤的没地方放了。 他那段时间骑马出去巡视草场,都会随身带几块木头,没事就拿出来削削砍砍,惹得其他人都好奇询问,结果全部族都知道,公主喜欢他们族长做的小马了。还别说,这小木马挺好看,那日松家的小男孩每次过来,都眼巴巴看着公主那一堆小木马,不知道多羡慕。 部族里的小孩们都有家里大人给削的小马,可是公主这么多又好看的小马,是头一份,所以她就是孩子们最羡慕的人了。 最好笑的是还有商队问部族里的人,这种小马有没有卖,据说贩卖到中原等地,卖得还不错。 已是秋日,沃突忙起来了,他时常要带着人去其他部,商讨一些事,部族里来找他询问的事也很多,沃突不是很喜欢处理那些需要耐心和时间的事,以前他都是不想干了就跑出去抢地盘,把事情扔给其他人,可现在地盘都抢完了,总不能自己抢自己,况且怀着孕的妻子在部族里待着呢,他就像被线牵住了,在外面跑一段时间就想回来,这下子跑不掉了,只能硬着头皮干。 “这么苦恼?”殷如许每次看到他捏着眉头坐在那写字都想笑话他。因为他这个族长,不怎么擅长算术之类的,底下的其他部秋日里送来多少牛羊,和哪个部打了一架收缴了多少东西,部落里今年新添了多少人口……之类的。 他也不是不明白,这男人聪明得很,学什么都很快,只是他实在嫌烦而已,耐心都被他自己给吃了,殷如许都不知道平时他对自己的耐心哪里来的。 “怎么样,数清楚了多少只羊吗?”殷如许看他算的头发都快秃了,捂嘴偷笑一阵,提起笔在旁边写下一行数字。“是这个,算了,看你这样,我帮你写吧。” 沃突如蒙大赦,干脆地把这些事交给了她。殷如许一度怀疑,自己的族长之所以会被灭族,说不定就是因为没人帮他处理这些事。 公主的加入使乌图部族的文字书写习惯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因为乌图部族很少用文字记载东西,那是巫的职责,他们的各种习惯风俗和经验都是由一代代口口相传,大多是用歌谣流传,刻在骨子里的记忆,并不像中原对文字的运用广泛。 在殷如许过来前,沃突都还是利用匕首刻字,还是他们本部族的数字,非常复杂。 “我想让人教部族里的孩子学中原的文字,教他们用纸笔书写,你觉得怎么样?”殷如许不太确定沃突会不会同意,但她确实选了一个很好的时机开口。她很清楚,习惯是最难改变的东西,而文化的融合,也需要很长的时间。当他们的下一代愿意学习另一种文字和文化,就代表着一种认同和亲近,所以,这是一种讯号。 沃突注视着她的脸,绿眼睛里有着洞悉之色,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鬓发,忽然笑了,“好。” “族长,这不太好吧,我们自己也有文字,干什么要学中原那一套。”意料之中的,部族里有些人不同意沃突的做法。 那日松等沃突的亲信则很支持,“这有什么不好的,现在来我们这里的商队越来越多,大家学了他们的字和话,交流不就更简单了。” 众人吵吵嚷嚷,上下尊卑在这里没有中原分明,所以大家吵着吵着就要动手,沃突也不管,他自己该吃吃该喝喝,吃饱喝足了,等下面人打完,他一抹嘴看其他人:“打完了?打完了就回去把消息传下去,让小崽子们去学。” “族长!”还有人不甘心,试图再说几句。 沃突抬头看过去,也没和人生气,只道:“以后部族里的年轻人,会有比我们现在更广阔的天空,如果只知道我们这一个部族的文字,他们的世界就只有这么大。满都,你希望你的孩子比你走得更远,比你更强大吗?” 满都沉默片刻,无言退了下去。 沃突注视这里所有的人,“我做的决定,不可能更改,你们应该都很清楚。你们不服,可以,但我不许有人私底下找公主麻烦,如果被我发现了……希望你们还没忘记五年前的事。” 五年前,十几岁的少年狼神之子,杀死了老族长和一大部分乌图贵族——现如今他们这种随意的气氛,也是因为当初那些看重权势身份的乌图贵族死的太多了,现如今能站在这听沃突说话的,大多都是当初跟着他一起反叛的普通族民。 他们不会忘记能有现在这个自由富足的乌图部族是因为谁,更不会忘记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