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差点在旁边笑起来,陈媒婆已经笑了:“就是如此,所以才特地托我来了。这啊,是他们家老爷要续一房,说的是门第差不多就成,新娘子既要端庄大方,又要美貌出色!” 锦绣在屋里做着针线,耳朵却听着外面,听到陈媒婆说要给自己做媒,锦绣的眉微皱,低头看下去,却见针线上浮现了孟微言的面容。锦绣有些惊慌地把针线撩在一边,不要去想,不能去想,从离开王府的那天起,两个人就再没有别的可能了,他是王府世子,以后会承袭王府。自己是秀才的女儿,会在爹娘的安排下出嫁,生儿育女,过着天下女子都会过的日子。 可是为什么心会跳的那么快,为什么脸会渐渐红了?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说,真的是在王府之中,除了王府这几个主人之外,就再没见过别的男子,才会一直记在心上?锦绣有些口渴,拿起旁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一杯茶,喝下去后才感到好些,就听到外面传来秀才娘子的冷笑:“好一门好婚事,别以为我不晓得林老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从小娇生惯养,书也不好好低读。到了现在快四十了,还只晓得在家胡闹。他家老太爷见儿子不中用,把孙子看的比命还紧三分,早早就给林大爷娶了一房能干媳妇。这会儿林太太过世还不到三个月,他就闹着续弦,这续弦呢也是常理,可谁家的好姑娘嫁进去,那可不是去当家,而是去受气的,早早地给我滚罢!” 秀才娘子说的兴起,伸手就把扫帚拿起来,扫着地上不存在的灰尘,还在招呼锦夏:“锦夏,拿抹布好好地擦擦桌子,把这些都给擦掉。”锦夏当然听自己娘的,拿过抹布就使劲地擦起桌子来。 这下二婶和陈媒婆都坐不住了,陈媒婆皱眉:“刘嫂子,这肯不肯的,也是平常,你怎么脾气那么暴躁,直接就要赶人?再说了,你男人虽说也是读书人,不过是个秀才,那要中举,中进士的话,还早着呢。你也……” “我要好言好语的,你们还不晓得要说多久,这镇上也好,县里也罢,告老的官儿又不止这一个,难道我不应婚事,他家还能把我生吃了不成?”秀才娘子卷卷袖子,说的更激动。二婶见事情不谐,只得拉着陈媒婆走了。 锦绣在里面听了半响,笑着从屋里走出:“娘,不答应就罢了,您也不用这样就赶人走。” “锦绣,你不晓得,你在那讲礼有规矩的地方久了,都不会对待这不讲礼,没规矩的人了。”秀才娘子的话让锦绣笑了笑,拉着秀才娘子的胳膊撒娇地说:“娘,我晓得,他们毕竟也是官家,万一……” “你是担心你爹?你爹更不用担心,你爹虽说没有中举,但也有几个同窗中了举的,我听说有一个还中了进士,在京里做官呢。到时林家真要做什么为祸乡里的事,你爹爹写封信去,也能吓住林家。”秀才娘子安慰着锦绣,锦绣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秀才娘子捏一下锦绣的脸:“娘啊,当然晓得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了。” 二婶和陈媒婆走出刘家,陈媒婆不由埋怨二婶不帮腔,二婶叫起撞天屈来:“不是我不帮腔,是她那模样,简直就像要吃人。我哪敢应?”陈媒婆又抱怨几句,也就赶回林家去回复林老爷。 林老爷这一回挑续弦,要的就是美色,听说陈媒婆这边没有成,也只关心锦绣的相貌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么漂亮。陈媒婆见林老爷没有责骂自己,双手一拍:“我并没见着那姑娘,只见了她妹妹,她妹妹比她小了几岁,生的也还白净,只怕姐姐也不差。” “好就好,差就差,这也不差是什么意思?”林老爷说着话就拿起一个杯子要砸在地上,陈媒婆还在心里组织着语言,就有丫鬟进来说老太爷来了,接着林老太爷就拄着拐杖走进来,见儿子面前站着一个媒婆,林老太爷皱眉:“你为了挑这个续弦,这两天媒婆也见了好几个,又只要美色,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只贪图皮相,我不给你几拐杖你只怕不记打。” “爹爹您坐,儿子只是……”林老爷急忙站起身,又给陈媒婆使眼色,要她赶紧出去。林老太爷已经瞧见儿子给媒婆使眼色了,叫住陈媒婆:“回来,说的是哪一家,有没有成?” “说的是邻村刘秀才家,他家有个闺女,原先卖在王府做丫鬟,前两天赎回来了。”陈媒婆的话让林老太爷皱眉:“秀才家,这门第,也不算不能配。” “是,是,不但如此,听说这姑娘生的很美貌,只可惜没见着。”林老太爷又点头,林老爷已经插嘴:“爹,他们家不肯。” “人家花枝般女儿,又在王府那种地方见过大世面的,怎会轻易许你这个无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