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凭什么他们就要担惊受怕,时刻担心亲人的安慰,害怕自己的工作牵连家人,都是一样的年纪,他们走在一条黑暗的道路上,他们明白踏上这条道路是为了光明,可在光明来临前,他们却不得不背负起其他人的重担,负重前行。 几天后,警局内部会为这些牺牲的缉毒警察准备追悼会,江诚等人的遗体也会在追悼会后火化,到时候他们的骨灰就会被盛放到林勇手中的这个骨灰盒中。 可说是追悼会,除了牺牲警察的至亲,以及警务内部人员,其他记者、群众均不能参加这次追悼会,这也是为了保护牺牲的缉毒警察家属,因为毒贩都是穷凶极恶的,一旦缉毒警的身份曝光,即便他已经死了,他们的家人依旧会受到凶残的抱负。 明明是英雄,他们却不能拥有姓名,没人知道他们的牺牲,烈士陵墓也没有他们的墓碑,不论是生前还是死后,他们都只是无名的英雄。 林勇他们在走上这个岗位的时候,就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可他们没办法要求他们的亲人和他们一样大公无私,舍生忘死,现在看着吕秀哭的那样伤心,林勇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劝慰。 告诉老太太江诚死的光荣? 别逗了,恐怕他们更希望自己的家人普通平庸的活着,也不想要这份看似荣光,却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的荣耀。 江流还是木木的,只是他的目光被骨灰盒上盖着的五星国旗吸引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骨灰盒瞧。 他不知道这块红布下面的骨灰盒将要盛装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三个月前倒在血泊里的女人和他是多么亲密的关系。 他的脑海中可能还没有爸爸妈妈的概念,所以当他失去他们时,也不会产生悲伤的情绪。 林勇隐隐觉得,或许身为星星的孩子,这是他的幸运,也是他的不幸吧。 ****** 在icu抢救的三个濒危患者中有两个没有抢救过来,因此追悼会上出现的是九张黑白照片,以及九具保存还算完好的遗体。 其余重伤患者,只要还能够下床的,全部到场。 和哀乐一块响起的,还有那些牺牲者家属声嘶力竭的哭嚎声,倒是江诚的遗体边上静悄悄的,吕秀和丈夫王援东站在遗体旁,表情木然呆滞。 虽说是女婿的追悼会,可吕秀并未带外孙过来,因为他的身体情况不适合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旁人虽然觉得儿子不出席父亲的葬礼不好,可碍于吕秀现在是江流的监护人,也默认了她的决定。 对比其他几位牺牲者的家属,吕秀和王援东显的太过冷漠了,这让一些参与追悼会的内部人员有些不满,但了解内情的人,又觉得情有可原。 毕竟吕秀夫妇和江诚之间的纽带只有王若与,而王若与又是因为江诚而死,两人去世的时间太接近,恐怕这对老人的泪水早就已经流干了,再也哭不出来了。 很快就到了火化的步骤,正当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抬着江诚的遗体准备火化的时候,吕秀忽然动了。 她冲过去,掀开了盖在江诚身上的五星红旗,然后重重地扇了他一巴掌。 全场哗然,离吕老太太最近的林勇想也不想就冲过去阻拦。 “你起来啊,你装什么睡呢,为女儿就是受你牵连被害死的,你还没还债呢,你凭什么死呢。” 吕秀整个人扑在江诚的遗体上,双手不住的捶打他的胸口。 “你不是最厉害了吗,你抓了多少毒贩?你救了多少家庭?你为什么不能救救你老婆,为什么不能想想你儿子!你成了烈士,可谁记得你啊,五年、十年、二十年,你连块碑都没有,除了我们,谁会真的记你一辈子呢?” 三个月前,看到女儿的尸体时,吕秀是恨这个女婿的,她无数次懊悔当初自己的态度不够强硬,没有阻止女儿和他在一起。 可这种情绪只是人在激动情况下的不理智想法,除了对女婿的工作有些挑剔外,吕秀对江诚真的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 “江诚,你起来啊,你儿子才多大啊,你有没有想过,我和你爸年纪都多大了,我们能护着他几年,安安还没叫过你一声爸爸,你怎么就甘心躺在这儿呢。” 吕秀拖着长长的鼻涕,眼周早就一片泥泞,她凄怆着诘问着不动不动的人,任凭林勇和王援东怎么拖拽,她就是挣扎着站在江诚遗体身边,不肯离去。 “老婆子,够了,让小江好好走吧。” 王援东哀求地看着妻子说道。 而林勇也反应过来,刚刚老两口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