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冷风入骨,诡异的风声入耳悉变作云慈的声音。 “为什么杀我为什么杀我为什么……” 张子山跪落在地,少年不甘地变幻姿势围在张子山周围,并没有什么威胁。但每当张子山抓住他的时候,到手的都是沙子,然后云慈就会附在另外一边反复问他。 冷汗落地,张子山陡然发现他已经不在沙海之中,这是……环顾四周,不似方才那样漆黑,依稀能辨出是在问心塔内。 但他方才……他的手下意识地摸到袖中一物,方才他并没有动用裂空定位符,那很可能眼前的只是幻象,那么云慈并非怨灵,而是他的心魔。 前方一团黑影,张子山定了定神朝黑影走去,黑影转过来脸,少年前襟大敞,露出被一剑穿透的胸膛,果然是云慈。 这是他自己的心魔,必需要打败另外一个自己。 “我张子山幼年被人抛弃,是被师傅捡回去悉心养大。师傅不但带我入道,教我炼器,更教我为人的道理,要我事事恪守本心,不得因利、欲、恨、怨擅开杀戒,师傅也是这样做的,就算师娘因东方明玉而死,师傅也没有杀了他。但天道不公,东方明玉、陆北辰这样的伪君子竟得窥天道,步入元婴,而我师傅却大限将至……你若恨,便恨你为何生在陆家,又为何非要这个时候到这里来……” 面前少年忽然一张嘴,从嘴里吐出一颗丸子来,接着像合不上嘴似的,哗啦啦连续往外吐丸子。 少年本就足够恐惧,这时更让人心底生出寒意来,张子山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忍不住叫道:“不错!就是为了那枚凝婴丹!都告诉你凝婴丹被他做了手脚,你为什么一定还要!只剩一颗了,就那么一颗,你还要跟我抢!” 张子山霍然拔出云慈胸膛上的灵剑,再度以同样的角度刺入云慈胸膛,这样他就应该再死一次。 “那你为什么还要偷我的剑?” 角落地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张子山半响才慢慢转过身去。 “是你!”张子山不可置信。 他手里还有一颗云慈吐出的丸子,仔细一看,原来是搓圆了的噬灵虫尸。 在他的面前,站着苏芮,旁边是振翅欲飞的苏存,而在另外一边,诡异地飘着一颗蛋。 “你怎么……你不应该……我看着你进去的。”张子山言语纷乱,似乎难掩内心吃惊。 “抱歉,其实被定位符带走的是沙小鸥和苏存蜕下的鳞甲,至于我的内丹和鳞甲,一向看得很紧。” 这时什么都不用说了,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谋早就被这头狡猾的妖兽看得一清二楚,还扮作云慈骗出真相,不过那又如何?现在是在问心塔里,发现不对的东方明玉和陆北辰很快便就会赶来,不同的是原想收服这头妖兽,现在是杀了它,取它妖丹。 苏芮似乎有些吃惊张子山忽然散发出的元婴期威压,不过仍是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要嫁祸于我?” 张子山侧耳倾听,他们现在应该是在问心塔第六层,在他的神识范围内,除了他和苏芮再无旁人。 他嘿嘿一笑,老成的脸上泛出诡异之光,似乎有个惊天秘密要与人诉说:“师傅是我的,任何心怀不轨想要靠近他的人都应该死,我只不过让你死的理由更多一点,不,你根本就是心怀不轨,你都不是人!” 张子山声音刻意压低,剑声却突然出现,第六层被剑光照得雪亮。 然在这等威压之下,苏芮黑眸沉静,只随手一挥,千神绝腾空出世,飞旋的三十六根伞骨形成一个透明屏障完全抵抗住这一剑的威力。 好强的屏障,张子山吃惊地发现自己竟看不出苏芮手中灵器的品阶。 苏芮却在剑光之下看见张子山那把剑上刻着两个字——长随,她立即想起傅青山那把长生剑。 “你果然很狡猾。”张子山道。 “所以紫金峰那晚你先跟踪我,你既想杀东方雨,也想杀我,可惜一无所获,又发现了我的真身,一为了得到那枚凝婴丹,二为了铲除我,所以你偷走我的灵剑,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