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忽然从里面拉开了,走出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老者拄着一根比他还高的拐棍,背似乎在一夜间更驼了。 “仙人,如何?”拐角处忽然出现了一个黑袍男子,长长的头发几乎垂到地面。 老者没有回答,却摇了摇头。自己断了生机,就算灌注再多的灵力也没有用。 黑袍男子目中透出悲愤来,他一拳捶向廊柱,却又像想起不可惊动了屋内人似的,索性直接砸到了自己身上。 “我要把她抓回来!”头也不回地离去。 “回来。”老者声音平静,却不怒自威。 “缘由心生,随遇而安。心无挂碍,一切随缘。此番经历,对主上而言未必不是好事;以主上之能,未必不能堪破,我等只需静候。” 金夜望着面前的老者,着实想不透。他是妖,妖的感情最为简单,成为最强的就可以了。但龟仙人的话他是不敢怀疑的,作为妖族中最有智慧的长老,好像每一句话都别有深意。 金夜忽然想到了什么,上前握住老者的拐杖,一改先前的担忧,嬉笑道:“仙人,您是不是占卜出来什么了?”他怎么忘了龟仙人的占卜之术,这老龟肯定是占卜出来什么故意不说,好看他们担忧。 看着金夜的脸,龟仙人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捋胡子深沉道:“缘起缘灭、花开花落,一切自有定数,你……” 见金夜头都大了,龟仙人话锋一转:“昨夜是预测到一线转机,不过能不能抓住还是要看主上的……” 这……要不是对方是妖族中最德高望重的龟仙人,金夜肯定一拳就捶过去了。但看见龟仙人目中隐藏的担忧,金夜也知道龟仙人已经尽力了,他颓然地松开手,直到龟仙人渐渐远去才想起一个问题:主上这么躺着,到哪去抓转机? 他忽然想起这两个月都一直等在外面的那几个人修,其中有个叫秋芙的,不同于其他修士,从他到的那一天就守候在外面。心中一动,金夜转眼出现在了院子外面。 虽然明知此人是妖修,秋芙仍抑制住害怕迎了上来。 “金前辈,玄尊他可好一些了?” 这两个月,秋芙从未离开过这里,瘦的一双眼睛更大了。 金夜暗自点了点头:“玄尊他还没有醒来,不过房间里点乱,需要有个人去收拾一下。” 秋芙从守在这里,段文正便告诫他未经里面人的同意,一定不能进去。现在听见金夜这么说,她激动道:“我、我可以进去?” 段月莹也在外面,却是为段家忧心,但忽然听金夜这么一说,也很惊奇,不过这是好事,至少说明对方并不完全将玄尊出事怪在段家头上。现在只希望玄天能够醒来,别再让段家跟着担惊受怕了。 金夜正待点头带秋芙进去。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老迈的声音:“秋姑娘,玄尊已经入睡,还是明日再进去收拾吧。” 是龟仙人。 秋芙不免失望,但知道龟仙人比金夜地位还高,并不敢违抗,且龟仙人说的也是明日再去收拾,那明日就可以见到玄天了吗? 金夜觉得龟仙人处处跟自己作对,但他也不敢违抗龟仙人。 龟仙人见秋芙应了,似乎很满意,拐杖一挥,在整个院落外面又布下了一层结界,这才离去。 这时,苏芮正睁大了眼睛看着熔化的了白戒钻入密集的白光中,还有她一滴滴的元神里。 她哭的专注,还是白戒触碰到她时才惊醒过来,还没想明白白戒怎么变软了,先发现自己成了雨滴。她很是吃惊,但看到苏白的元神并没有因此扩散立即镇定起来。慢慢的,她将自己的元神凝聚了起来。雨滴聚拢的过程,并没有对熔化变软的白戒产生什么影响,也没有惊散苏白的元神。然后,她看见两者似乎尽力在融合,渐渐的苏白的元神越来越凝实,而白戒却渐渐消失了。 白戒虽然珍贵,但苏芮并不怎么在意,哪怕里面还有她珍藏的一些东西,她有一种预感,苏白就快醒了,小豆灯晃来晃去充满了紧张和喜悦。 而在距离苍蓝沙漠不知有多远的院子里,红灯依然在无声燃烧,却无端带上了说不出的清冷之意,整个院子里寂寥无声,就像一潭死水。 房间的门紧紧关着,兽首香炉里点着万金难求的回魂香,但床上的人却双目紧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