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之前的一路同行让他对邵宗严建立了极深的信任,不管对方干什么,他就老老实实地盘坐在绳旁,默诵经文替这位唯一能拯救他的客服祈福。过了没多久,绳子坠到尽头,邵道长将其中一条系在地面突出的巨石上,另一条系在腰间,攀着绳子重新爬上了崖顶。 释念这才知道他下去干什么,心中暗暗感动,跪坐在崖顶帮忙拉起那条没固定的绳子,好让他尽快上来。 邵宗严爬得极快,抓着崖边荒草,一用力把身子甩了上来,利落地解下腰间绳圈,打了个三重称人结套在释念身上。三重环扣从一个扣眼里穿过,再将大师的双腿和胸口束在绳圈里,绳结就会因为三个环之间相互拉扯而越来越紧,不会把人掉下去。 试了试松紧合适,他便让释念到崖边抓住固定好的那条救生绳,下落时用脚轻踢山壁平衡身体,自己则抓着系在和尚身上的那条绳子一寸寸往下放。中间留下的绳长是他在下面算好的,恰好能放到崖底,也不必担心他自己失手放得太长,害释念自由落体地砸到下面。 那个端正饱满的湛青色光头在他视线里缓缓消失,手上的绳子也拉到完全绷直的程度,随即又在某一刻失去应力,软软地搭在他掌心。邵宗严便知道他已经平安落地了,立刻抓着绳子荡了下去,借那条固定绳索的力落到地面,然后一把火点了那两条绳子,看它们头上冒着红色的火星,绳子随之寸寸变短。 =================================== 经过一上午的尽力攀爬,两个人类的体力都已流失不少,幸好此时海拔降低了不少,气短无力的高原反应比早上要好了许多。两人围着水潭歇了一会儿,顺便打了缸清水让晏寒江在里面痛快舒展身子。 其实直接把他放到潭里也可以,只是邵宗严舍不得,总觉着潭水深,又有瀑布急流从上面砸下来,万一水流砸伤了这么点儿小鱼怎么办呢? 幸好晏寒江也不计较水面宽窄,舒舒服服地往里一泡,胳膊架在鱼缸边斜向外开的花瓣口,尾鳍和腹鳍舒展开,上下摇晃着拍打水面,长发从缸口垂落,发尾扫在邵宗严托着缸的手腕上,扫得他腕子麻酥酥的。 邵道长的心也麻酥酥的,一天的疲累都被这发丝治愈了,起身招呼大师:“大师是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还是跟我去找些吃的?你要是不去,我就先生堆火驱逐猛兽。” 释念扶着膝站了起来,立掌答道:“我与道长同去。” 两人便绕着水潭而行,先到水最平静的地方捕鱼。因为潭水上方便是飞流直下的瀑布,水下冲力极大,鱼类都被赶到近岸的地方,邵道长这种老手根本不需要洒食诱捕什么的,随便拿树枝往下一扎都能扎上一条大鱼来。 潭里的鱼比上面河水中的体型更大也更肥美,背部发黑,身子略扁一些,看着倒像是可以做水煮鱼的那类鱼。潭边浅水处的泥沙里还有不少贝类,舌足一伸一缩地往前挪,肉质雪白紧实,味道应当也不错。邵道长便脱了鞋,挽起裤脚踩进水里去捡,挑着大的搁进一旁的笸箩里。 释念低低颂了声佛号,默念经文超度这些无辜的小生命,然后也毅然挽起裤角下潭摸贝。 潭底沙石里不仅生活着贝类,偶尔还能见到张牙舞爪的螃蟹,皮壳青灰,看着还挺瘦。可是螃蟹再瘦也是螃蟹,没有都见着了还不吃的道理,邵道长也道了声“慈悲”,解下身上的纱帐往蟹身上一裹,它的脚被乱丝缠住,就往哪儿也去不了了。 两人低着头在砂子里翻找半天,再直起腰时眼前都有些发黑了。 邵道长以为自己是累到了,便揉了揉眼睛再向前望,却发现自己还是见得树木之间掩映着一片不自然的黑暗。他看了看潭水,确定自己的眼睛没出问题,满满的惊喜便从心底涌出,匆匆扔下和尚和一箩鱼虾蟹贝朝岸上跑去。 穿过几米深的树丛,他就看到了一片同样陡峭而荒凉的山壁,山壁当中却多了一片可容三四人并肩而入的山洞。 他立刻托着鱼缸进去看了一圈,并没感到扑面而来的穿膛风,而是有种郁积良久的臭味,也就表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