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少诚觑着他的脸色,觉得他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想问又不敢问,拿了包纸给他擦手,背过脸答道:“权川战役我好像记得一点,欧靖将军就是因为那一战里炸毁了那个世界著名的恐怖份子依伯扎的老巢,立下了特等功,直接越级升到了副军级。那场战役据说极其惨烈,除了他之外,其他战士都没能回来,连他亲弟弟也阵亡了……” 欧诺重重咳了几声,沙哑地问:“他的弟弟叫什么?当时是什么军衔,是由他负责指挥这场战役的吗?” “他弟弟不就是你叔父吗,你不知道?他挺可惜的,指挥和单兵作战都很强,祖灵也是最适合战斗和警戒的狐獴,那场战斗里他是作战参谋,据说就是他制定的计划有巨大漏洞,反而让整个队伍跳入了恐怖份子的陷阱,要不是欧司令亲自攻进攻恐怖份子头目所在的地下防空洞,这场战役我们就一败涂地了。” 不过后来因为那场战役太过惨烈,欧靖的亲弟弟死在那场战役中,不愿过多提起,权川战役实际上也是败多胜少,所以无论在军事史还是战例课上都是一笔带过,根本不划入考纲。 赵少诚一边讲着,一边趁欧诺走神,把他连着轮椅弄出了房门,乘电梯下楼。两位客服兢兢业业地跟在身后装鬼,邵道长为怕电梯里太挤,被他感应到自己身上的体温,甚至没敢跟他们乘一趟电梯,而是等他走了才上了另一部,因此出梯门晚了一步,竟是看到他伸到到轮椅下面,想抱他的客户! 幸好欧诺自己反应灵敏、身手矫捷,一按扶手就从轮椅里跳出来,没被那个家伙占着便宜。 晏寒江从后面拖住他,施了个障眼法消失在这些凡人眼里,不以为意地说:“反正赵少诚也做不了什么,你不用那么担心,你那客户打他当玩儿似的。” 可他怎么打也打不跑,还老找机会动手动脚的啊!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龙君,怎么能体会邵经理对事业的热爱,对客户的关心,以及这种跟儿子要被路边的野猪拱了一样患得患失的心情?他失落地飘到车后座上坐下,一路监视着赵少诚的举动。 赵少诚也没有什么举动,因为关上车门之后欧诺就告诉了他一个足以让他无心做那些小动作的秘密:“昨天我才知道……我不是欧司令的儿子,只是他的养子。我的父亲就是那位害得权川战役险些惨败,几千名战士客死异乡的欧翊上校。” 他双手捂着脸,声音低沉而干哑:“不用去医院,我现在想去机密资料室,看看跟那场战役有关的资料,还有欧翊夫妇的档案。我想确认一下,我真的……真的是他们的孩子吗?” 我真的是险些害了欧家的罪人的孩子,活该被所有人鄙视和厌恶吗? 赵少诚不忍心看他的模样,笔直地把车子开到了军部中央大楼,下车之后强把他抱上轮椅,推着他直奔顶楼赵元帅的办公室。欧诺在家里时恨不能一步跨到这里看看亲生父母的档案,可真到了这里,又生出了几分近乡情怯的畏惧,恨不能慢一些、再慢一些接近档案室,翻开当时的真相。 这个时候,倒是坐在轮椅上,被人推到顶楼办公室的效率更高些。 赵少诚干净利落地对祖父说明了来意,赵元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场战役的资料非常少,而且因为战况惨烈,没有战斗当时的纪录片资料留下来,只有事后在那里拍到的一些照片和外围俘虏的证词。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突然想查看这些,不过因为事涉国际暴恐头目,其中还封存着这个恐怖组织的帐册和各种计划,档案的机密度极高,你们只能翻阅与基地无关的那部分。” 赵少诚看了欧诺一眼。他已经从轮椅上下来了,虽然脸色惨白、眼白充血,瞳孔中却闪动着坚定的光芒:“元帅,我只想查看和欧翊有关的资料,还有他的夫人安梵,我是他们俩的儿子。我只想知道自己父母的事情——特别是这场战役里,我听说伯父差点因为我父亲的牵连被降职,我母亲也郁郁而终,我只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了?”赵元帅惊讶地瞪大了眼:“欧靖那么疼爱你,曾经特地嘱咐所有知情人不要把你不是他们亲生的消息透露出去,你是从哪知道的?” “……”欧诺不好意思说出欧靖为了升迁卖儿卖女,他夫人一怒之下打电话来骂自己的事,摇了摇头道:“我又不是伯父的亲儿子,他照顾了我这么多年,我也不该这么理直气壮地享受欧家的东西啦。” 赵元帅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安慰道:“你虽然不是欧家亲生的孩子,可是侄子和儿子本来也没区别,你出息了难道不带挈你父、伯父一家?说实话,你这个‘修真’体系一推出,不知多少人想跟你拉上关系,要不然怎么有那么多盘踞军部多年的大家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