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将钥匙收了起来放好,又回过头看了看正不约而同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同学们,神色间微微有些迟疑。 一旁穿着警服的斯文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忍不住笑了一下:“一会儿不跟我进去看看?” 凌霄似乎是知道他在笑些什么,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却并不反驳,反倒是回过身来对着生日的褚杰微有些歉意地点了点头:“抱歉,我今天恐怕是不能给你庆祝生日了,你们好好玩。” “这……”褚杰看了眼一旁的傅星洲,神色间微有些为难,低声劝着,“查案是警方的事啊,难得来一趟……” 一直都站在她身边的许晏迟疑了一下、下意识地用力抱紧了她的手臂。 “人命关天。”凌霄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安抚了两句之后,到底还是抽出了手,站到了警方跟前,很是自然地问着,“是谁报的案?怎么发现的?” “是死者隔壁家的钟点工。”一旁带队的侦查员和凌霄也不陌生,顺势就接了话头、抬手一指对面,就见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正脸色煞白地站在一旁,满脸的惊恐和害怕,正是褚杰家请的钟点工阿姨。 凌霄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她的背几下以作安抚。钟点工阿姨似乎是真的在她的安抚下渐渐地缓了过来,连脸色都好了一些。她一时间也摸不清楚眼前这个小姑娘和警方究竟有什么关系,只是见她略带询问地看着自己、警察和她又像是熟悉得很,摸着自己的胸口缓了缓之后终于是把刚才对警方说过的话又交代了一遍: “今天小杰生日,晚上要带同学回来玩,我吃了午饭就出去买菜了。回来经过隔壁家,没看见这家的小姑娘——平时下午这时候小姑娘都会在厨房里煮咖啡,那个香哦!今天没看见她,我就想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们不知道,这家姑娘人是真的好啊,条件这么好一点都没有大小姐脾气,进进出出碰到了都会跟我打招呼,有时候我买菜回来拎的东西多她还会出来帮我搭把手。” “我就想啊,这姑娘一个人住,别是生病了也没个人照顾,小孩子家家的也不知道吃药吃饭了没有,我就到她厨房间窗口往里看……作孽啊!”阿姨说到这里,连眼睛都红了起来,“小姑娘一个人躺在地上、衣服都没穿,身上一大片都是紫红色的。真作孽啊,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下得去手啊!” 阿姨说到这里,似乎是再也说不下去了,一旁有一个女警扶着她低声安慰;一起来的同学们、尤其是女孩子们也都神色发白、显然是不忍心再听下去——对于他们来说,死亡、尤其是谋杀,听起来始终都是一件遥远至极的事,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毫无防备地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凌霄转头看了一下,就见厨房窗户确实是正对着沿路、恰是阿姨回来的必经之路上,也怪不得她知道死者平时每天下午那时候都会在厨房里煮咖啡喝。 “陈科长,凌霄,”有人从里面出来、熟络地招呼了一声,“现场通道已经打开了,你们可以进来了。” 所谓的打开现场通道,就是由技术人员先在现场固定和采集相关线索痕迹、划出不存在痕迹和线索的可踏足区域,以避免其他人在进入时破坏现场、影响侦查。 凌霄应了一声,一边接过对面递来的手套和鞋套,一边又回头看了眼——一切胆子小的同学已经进了屋,还剩下几个胆子大又好奇心旺盛的,还在伸长了脖子往这头张望着。凌霄对着许晏笑了笑,没有再多做什么解释,迅速地收拾了一下后就头也不回地抬脚进了屋子。 陈颀戴了手套也正要跟着进屋,跨了一步之后却又像是想到些什么、突然停了下来,回过身来——就见一旁一个身形挺拔、姿容出众的男生正定定地看着屋里,神色间似乎是有些困惑和茫然。 “怎么?”陈颀笑了笑,温声问他,“还有什么相关信息要提供给我们的吗?” 傅星洲收回视线、看了他一眼。 可能是见多了生死,尤其还是见多了各种非自然因素造成的生死,陈颀身上总是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能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平静下来,博得信任。 傅星洲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忽然道:“我以为——她最不耐烦管闲事。” 他说这话的时候,少见的没有半点平时成竹在胸的模样,反倒像是一个遇到了解不开的难题的寻常学生,困惑又不解。 陈颀怔了怔,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出众的男生究竟是什么心思、指的又是谁,忍不住摇头失笑:“你说凌霄?” 他说着,对着凌霄进屋的方向努了努嘴,语气间微有些好笑:“她也就是说说罢了,典型的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