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瘫坐在地上的男人忽然惨叫一声,猛地就倒飞了出去,背脊撞上楼道斑驳的墙面,猛咳着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这一动,像是一下子就划破了原先凝固的时间,一切再一次如常流转,呆立在一旁许久的女人满是惊恐地尖叫着一路踉跄着就往外跑去。叶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去将她拦下来,抬眼看向凌霄,却见她微微摇了摇头。 不过是一两分钟的时间,那女人又惨白着一张脸跌跌撞撞地走了回来,身边还跟着一队制服笔挺的警察。 是警方的人到了,走在队伍最后的,赫然就是陈颀——作为法医,他本来是不必和侦查员一起参与抓捕的,可先前那一个电话里,凌霄的反应却让他一下子绷紧了神经,半秒都不敢耽搁,直接就蹿上了正要出发的警车。 一行人缓缓走进弄堂底,就见凌霄和叶霖相对而立,一旁的墙边瘫倒着一个脸色惨白的男人,身旁地上的血迹几乎有些触目惊心。 陈颀上前检查了一下赵雷的伤势,片刻后却有些疑惑地偏过头看了过来:“伤得……不重?” 凌霄垂眸,不置可否。 赵雷早就已经吓破了胆,浑身战栗着连话都不会说、几乎连魂都吓没了。几个警察问了好一会儿,他才算是抖抖索索地恢复了一些神智,哪里还敢再抵赖狡辩,在警方的追问下很快就抗不下去、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带队的警察回身交代同事把人扣上带回所里,一边又皱着眉问他:“你这伤怎么回事,谁打的?” 赵雷下意识看了凌霄一眼,随即猛地缩着身子打了个激灵、慌忙又收回了视线。 侦查人员个个都是经验丰富、目光如炬,哪里看不出他这一个眼神?所有人齐齐转头看向凌霄。 凌霄随手转了转笔,坦然道:“我没有碰过他。” 做过的事,她不会不承认,说没有碰过确实就是没有碰过,再多的,却是一句也没有了。 一个杀人的嫌犯,一个警方的老朋友,谁的话更有说服力,好像已经不言而喻了。更何况凌霄的外表实在是太有优势,神色又坦然至极,一行人果然都皱了皱眉、转头瞪了找了一眼,一边对着凌霄点头致意,一边押着赵雷就上了车。 陈颀依然走在最后,经过凌霄身边时微微顿了顿,张了嘴像是想问什么,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凌霄却叫住了他。 陈颀回头。 凌霄抬眼和他对视:“会判死刑吗?” 陈颀发现她似乎常常问警方这样的问题,上一次破案,她也这样问张承的。那个时候张承如临大敌,他还对这个老朋友有些不满,可直到这时候他身临其境、直面她的询问,他才终于明白当时的张承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紧张。 她语气脸色无不平静,甚至还是轻声细语,短短一个问句,却仿佛带着千钧之重。 “故意杀人,情节严重,加上侮辱尸体,”陈颀点头,“会判死刑的。” 凌霄点了点头,抬了抬手,笔尖对着赵雷被押上警车的背影凌空遥遥轻点,平静地应了一句:“好。” 陈颀点点头,向她道了别继续往前想跟上同事,擦肩而过时却见凌霄再一次开了口:“他死了也换不回唐沁的命,但至少,杀人就该偿命。” 陈颀顿下脚步,猛地回头。 少女清丽的脸上一片肃杀:“他必须死。” “这不是你或者我说了算的。”陈颀皱眉,“一切以法律判决为准。” 凌霄没有反驳,却只是笑了一下,坦然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没有人能例外。” 陈颀的眉头拧得更紧,刚要再说些什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