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彭家后花园密密麻麻的榕树缝隙斑驳的洒进来,给所有事物都镀上了一层金色,卫安立在阳光下,阳光给她的银纱薄衫镀上了一层金光,将她整个人的容貌映照的越发光芒万丈,她莞尔一笑,似乎无所畏惧:“我没人教养?不知道没教养在何处?” 她环顾了一圈众人,目光最后定格在李桂娘身上:“说我没教养,出口成脏的并不是我,在人家家中做客当众口出狂言的并不是我,主动挑衅旁人令主人家面子上过不去的,还不是我,不顾姐妹之情让人为难的,更不是我。” 场内终于最后一丝声音也熄了,唯有外头的夏蝉叫的人心慌。 也不知道是一朝得势腰板子硬了,还是原本就不是个善茬儿,这位卫七小姐,原来是这么个脾气。 人人都怕的李桂娘,她照样不给丝毫脸面。 卫安的声音清凌凌的响起来:“不知道以郡主的意思看来,究竟教养体现在何处?教养二字究竟指的又是什么?” 刘桂娘彻底失去了理智,只觉得卫安的话就如同一把把尖刀,把她的脸皮一层层当众剥了下来,让人难堪让人无地自容,她有些口不择言起来:“今天你在场中任意挑选一样来比,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多有教养!” 卫玉珀咬了咬唇,努力鼓足了勇气上前扯一扯卫安的衣袖,仰着头喊她:“七姐…我们回去罢?” 她是知道的,长宁郡主自来连教养嬷嬷也不曾给卫安一个,琴棋书画更是不要提,卫安哪里会这些玩意儿。 彭四娘已经不出声了,总归这两个人都没一个好惹的,也没一个是她软言相哄能哄的住的,反正面子丢也已经丢定了,倒不如让她们两个自己解决,吵的出个输赢,说不定两边还更能消气。 都知道刘桂娘金莼玉粒的养大的,就算是她师傅,那也是花了大价钱,特意从外头请回来的卓大家来给她授课,不管是行令还是琴棋书画,双陆还是耍子,就没她肯落后的。 卫安怎么比? 输了,到时候自然就服气了。 卫安朝卫玉珀点点头,立起来看了她一眼:“既然是要比输赢,总要有个彩头,你拿什么来比?” 仙容县主还来不及阻止,李桂娘已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就红通通的脸此刻倒是好看了许多,她眼睛往卫安身上扫了一遍,头上的一只流苏排钗上缀着的红宝在额前轻轻摆动,忍了忍笑才扬了下巴:“我若是输了,就认我之前说的都是错话,给你赔礼便是。你若是输了……” 都不用再说,卫安如果输了,没教养的名声也就坐实了,也怪不得李桂娘对她步步紧逼看不上。 仙容县主立时就察觉出不对。 卫安这是故意的,她哪里是真的想比试,分明就还是抓着之前的事不依不饶-----要是她赢了,那李桂娘就更显得是在胡说八道,显见得帝后挑她是用了心的。 这个小姑娘,说话跟刀子一样,一扎一个洞,心思也这么厉害。 可她转念一想,要拦阻的话又没说出来。 她不信卫安能赢得过李桂娘。 唇舌厉害没什么,可是有些技艺却得从记事起便开始学起,长缨长公主跟隆庆帝的感情最好,当初可存过让李桂娘嫁给三皇子的心思的。 李桂娘学的东西,从管家理事到那些消遣,无一不精。 所费何止是千金万金,有的东西,纵然有钱也学不来。 一个卫安,从来不曾听过有什么才名,她也就存了心看戏。 李桂娘头一样就指了投壶,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先就比这个!” 彭大奶奶脸都绿了,强撑着笑脸也没等到公主府来人,便只好顺着这个小祖宗,吩咐人清理了场地出来,一众人就立在楼上看着她们两个在底下比投壶。 丫头早已经捧了新的景德镇产的陶瓷壶出来,里头原本盛着许多小红豆,为的就是减少难度,现在因为要比试,里头的红豆已经尽数倾倒出来,唯有光秃秃的一个壶立在了庭院中央。 里头出了争执的消息遮掩不住,彭家自然是有心要遮掩的,奈何李桂娘身边的人都怕她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