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帛急匆匆的本来要往外头跑的,现在这里头乱的很,也顾不得什么小厮不能进后院的说法了,见郑王妃拉住了自己,便抿了抿唇说:“老大夫说…说郡主这是中毒的症状…” 郑王妃还没进门,汉帛更是在廊檐下,这番对话外头的人就都听见了。 下人们动作便下意识的放的更轻,恨不得将自己当成一只乌龟,生怕会触怒了上头暴怒的主子们。 郑王妃有些站不住了,扶着廊柱才勉强站稳了,眼看着丁香焦急的从自己手里把孩子抱过去了,还仍旧懵懵的,好半响才吐出了一口气问:“为什么好端端的中了毒呢?” 汉帛好似也烦躁的厉害,甩了甩头就道:“这谁知道呢?现在我们侯爷是急疯了…先去请孔供奉来瞧瞧再说……” 郑王妃不敢拦着他,任由她急匆匆的跑了,回头往屋子里看了一眼,只能看见隐约放下了的帐子,心中便忽的就是一跳。 也不知道素萍在里头哭喊了一句什么,纹绣和蓝禾她们几个小跑着进去,不一会儿里头就哭声更盛。 郑王妃被这些哭声弄得心慌意乱的,一时觉得呼吸都快要停止了,急忙进去,却有些腿脚发软的不敢靠近,僵硬着身体喊了一声纹绣:“怎么了?!” 她根本就不敢问出那个字来,只要一想到,就觉得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纹绣哭的厉害,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帐子里头传出来:“不好了…不好了……郡主的鼻子里也开始流血了……” 郑王妃是真的站不住了,要不是身边的嬷嬷扶着,怕是早就已经倒下去了,听见了这句话,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就要晕倒。 旁边的沈琛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掀开帐子,只看了一眼,便神色铁青的重新放下了帐子,快步出了门,不一会儿就又拉着老大夫进来了:“您快看看!不是说也未必中毒很深吗?可是眼睛鼻子都开始流血了……” 老大夫被他拉扯着,走的踉踉跄跄,这个时候却顾不得跟他计较什么,上前几步将手搭在露出来的手腕上,不过一会儿便面色大变,忍了又忍,还是摇了摇头道:“怕是…怕是不行了,快给郡主准备后事罢…” 他说着,见沈琛呆若木鸡恍若未闻,便将目光转向郑王妃,咳嗽了一声就道:“您让底下人去看看,府里有没有现成的寿材…还有,叫人给郡主梳洗梳洗…总得干干净净的去…” 此言一出,帐子里的纹绣素萍几个人便放声大哭起来。 外头听着声音的众人便都是一愣,紧跟着便都明白了,郡主怕是真的没了。 郑王妃面色苍白如纸,低声喃喃自语:“不会的…怎么会呢…” 一点儿预兆也没有,怎么忽然就到了这个地步了?郑王妃总觉得这恍惚是在梦里,卫安那样的能耐,多少次说是过不了的坎儿了啊,可是她还不是过来了?最后都仍旧活的好好的,怎么就这回,忽然就说完了呢? 她想不明白,想不通,眼睛酸涩痛的厉害,眨了眨眼睛,豆大的泪滴便唰的一声顺着脸庞掉了下来。 老大夫抿着唇,看着沈琛如同死人一般的面色,还是硬着头皮摇头:“真是已经回天乏术了……” 正说着,外头忽的进来了一个人,听见了这话便急忙问:“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还是郑王妃转过头去看,见是孔嬷嬷,便摇了摇头:“安安,安安她不行了!” 孔嬷嬷只觉得口干舌燥又腿软,啊了一声惊慌失措的追问:“不是说好好儿的吗?怎么忽然,忽然就……” 纹绣和蓝禾几个人的哭声哭的人心烦,她怔怔的站在原地好一会儿,见没人来理会她,又看沈琛麻木的坐在桌边如同呆住了一般,才上前了几步掀开了帐子。 帐子里头躺着卫安,蓝禾正细心的拿了布给她擦脸,她一张脸红红的,一看就知道是血渍还没彻底擦干净的缘故。 这得是流了多少血出来? 孔嬷嬷心慌的厉害,不敢再多看,急急忙忙的道:“我…我去告诉老太太……” 她急忙转身跑了。 沈琛抬了抬眼皮,朝着她出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对着雪松使了个眼色。 雪松很快跟上去了,郑王妃咬着唇,想哭又不知道为什么哭不出来,好一会儿才道:“我…我这就让人四处去通知一声……” 沈琛忽而出声喊住了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