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上道。 可是从前,他露出这种姿态的时候,都是看着别人倒霉而不想伸手的时候,现在又在沈琛身上看到,他心里就格外的不舒服起来。 隆庆帝可不管他舒服不舒服,他哼了一声,对一边的陈御史点头:“你接着往下说。” 陈御史应了一声是,恭敬的接过了之前的话题:“臣接到了杜子玲的一封绝笔信…信上所书内容…臣不敢说,臣当时接到了信,实在不知如何反应,又不敢信却又不敢不信,很快杜子玲便死了,臣便实在没有不信的道理,想着要请圣上亲眼看一看这封信,也好做出决断,谁知道却又陆续接到了臣的家人出事的消息……” 他说着,眼眶都红了,一股脑的把自己的委屈都说了出来:“臣出了事不要紧,可是罪实在不该牵涉到臣的家人身上。蒋家父子之倒行逆施,实在是过分至极……” 蒋子宁已经被他的话惊住了,没料到从杜子玲开始就已经是一步棋。 那么这么说来,杜子玲出来求情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蠢,也不是所谓的替尊师求情,而是一步绝妙的好棋,一步等着他们走上来,落进圈套的棋。 他被这样的念头吓住,目光复杂又惊恐的看着面前的沈琛,一时竟没有打断他的话。 陈御史便紧跟着说了下去:“臣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谁知道,事情到这里竟然还没有完,臣都已经如同丧家之犬了,可是蒋家父子却还是步步紧逼,想必是因为得知了密信的存在,他们竟然对臣起了杀心……” 蒋子宁登时暴怒,终于抓住了什么,指着他道:“你胡说!对你下手的根本不是我,已经查明了是楚景盟跟楚景迁,你连对你动手的人都不清楚,竟然就荒谬的指证我,实在是可笑至极!” 可是他说完便后悔了,因为陈御史看着他,诡异的笑了起来,紧跟着便道:“这有什么稀奇?之前对臣家眷下手的,便是楚景盟跟楚景迁,他们两个早就已经投靠了你,是你们手底下办事的鹰犬,你们说什么,他们便做什么,对你们言听计从。你们要我死,当然不必自己动手,他们自然想抢着表忠心。” 蒋子宁愣住了,看着面前的人有些不可置信却又有些恍然大悟。 原来杀招是在这里。 杜子玲还有这些事,看似散乱没有重心,可是原来连接在一起,全部都是朝着他们来的,一件一件,合在一起就成了悬在他们头上的那把刀。 他们心甘情愿的入了这个瓮,一点一点的,中了沈琛他们的诡计,无形中犯了隆庆帝的大忌。 隆庆帝没有管蒋子宁是如何的害怕惊恐,脸上的笑有说不出的阴沉,等到陈御史话音刚落,便问:“有何凭证?” 这就已经是信了的意思了,不然不会有此一问。 沈琛这个局设置的如此精妙,竟然讲究到了这个份上,在细节上下足了功夫,一点一点的让他们上钩。 杀杜子玲,罚陈御史,让楚景盟跟楚景迁出面…… 沈琛的心机深沉至此!他竟还能隐忍至此,此子当真实在是可怕至极…… ------------ 第1165章 挣扎 蒋子宁觉得喉咙发紧,头痛欲裂。 怪不得今天进宫之前还特意叮嘱说只请了他一人,原来不是为了表示恩宠,原来不是因为他一人最体贴圣意,原来是因为,这是一场鸿门宴。 屋子里的空气渐渐的变得稀薄起来,蒋子宁只觉得连呼吸都困难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话都被陈御史说完了。 沈琛做下的这一切,让他自己都觉得百口莫辩,他根本就不知道从何说起,这环环相扣的局设计的精妙至极,让人都不知道何时入的套。 他现在说什么,在隆庆帝那里恐怕都挽回不了了。 是以他只好在这一瞬间用尽了一生的智慧,忽然吃力的跪在地上噗通噗通的给隆庆帝磕头:“圣上,臣…臣冤枉啊!” 他指着沈琛,看着沈琛旁边的林三少,再看看跪在地上的陈御史,猛地当着隆庆帝的面指责道:“是他们冤枉臣!圣上!您知道的,平西侯是临江王养大的,临江王出事的时候,是臣奉了您的命令去拟定的诏书,还有……还有当时陈御史的事,臣也没有替陈御史说话,想必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平西侯才从老臣身上打了主意……” 他知道隆庆帝的忌讳在哪里,因此揪着这件事不放,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圣上,臣不敢说臣没有私心,也不敢说臣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手里干净,可是臣对您真的是一片忠心啊!天日可见!” 他表完了忠心,就跪在地上不起身,老迈的身子颤抖个不停,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