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心里不厌恶卫安,那是假的。 徐贞娘这一辈子从来没有丢过这么大的丑,生平第一次出丑便在京城出了名,凡是那天有资格去请安的诰命,都亲眼看见了楚景吾对她的折辱。 她恨楚景吾恨得咬牙切齿,在心里暗恨这种人不给人脸面,诅咒他死几乎诅咒了无数遍,可是最恨的却还是沈琛。 在沈琛眼里,他爱重的人就是宝贝,其他的人便合该是炮灰吗? 而这沈琛原本爱重的人… 哪怕她本身没错,作为沈琛喜欢的人,也该去死一死了,也叫沈琛自己也看清楚,什么叫做报应,什么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 越是心里头恨极了,她面子上反而越是能稳得住。 今天一早上下来,不管是见了谁,人家说了什么话,她都全当成没听见,反正好听的奉承话听的多了,那些嘲讽和讥讽,她就权当作左耳进右耳出。 今天只要是卫安出了事,从今以后,谁见到她,都得重新掂量掂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 何况掩盖一个流言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用另一套流言。 换做是新闻也是同样的,只要有新的更加叫这些人注意的新闻出来,那就不会再有人盯着之前的事,毕竟人都是健忘的。 她多看了卫安一眼,见卫安温温柔柔的,说什么都一副温和的样子,便问她:“听说郡主在斗香一道上极为擅长,不知待会儿能不能讨教讨教?” 卫安点了点头,徐贞娘上一世不是她能接触到的类型,她也实在记不清上一世徐贞娘的结局了,既然不知道人家的底细,她向来是很谨慎小心的,便温和的道:“只是比较喜欢,所以更用心一些罢了,没有什么的。徐姑娘若是喜欢,便互相切磋切磋吧。” 周围的贵女们大多都是卫安不认识的,就算是有之前对她不满的,经历过了跟李桂娘和仙容县主等人的事,也不会来为难她,恨不得离她远远的,见她们两个说话,便都很识相的并不过来。 徐贞娘显然也察觉到了,笑一笑便很是抱歉的对卫安道:“郡主自便,我去前头跟我二妹她们交代一声,很快便来陪您。” 这些贵女们都畏惧疏远卫安,她是看得出来的,卫安自己也看得出来,笑一笑从善如流的答应了。 到现在为止,徐贞娘看起来还是个很温和无害的大家闺秀,把所有人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也不会过分话多热情叫人不自在。 可是她想起之前沈琛的提醒,还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微风拂面,花香扑鼻,徐家精巧的园子里姹紫嫣红热闹的很,那些姑娘们见了卫安拘谨,可是在徐贞娘面前却都很随意亲近,等到徐贞娘不知说了什么话之后,纷纷都要她去取风筝来放风筝。 湖边的确是有一片桃花林,在日光下,粉色的桃花延绵成了一片花海,风一吹,便如同狼一般,花瓣飞舞在阳光下,叫人分不清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 徐贞娘刚好要上拱桥,见卫安落在后头,又急忙转头来催促她:“郡主快来,大家说要去放风筝游湖,咱们去前头找一片空地,您若是不喜欢,便在旁边坐着?花房里的许多牡丹也开了,您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到时候挑几盆带回去,也是我的一片心意了。” 她说话轻巧好听,完全没有了前阵子的灰心丧气,旁边几个徐家的姑娘忍不住都松了口气。又有意无意的看了卫安一眼。 卫安全当成没瞧见。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徐家想做什么,很快就知道了。 姑娘们自去玩了,临江王妃便对徐大夫人很夸了徐贞娘几句:“到底是贞娘细心又妥帖,很是有主人家的模样,瞧她那样子,便没有她没照顾到的,真是个妥帖孩子。” 面对临江王妃,徐家的人仍旧是恭敬有余,徐大夫人看了徐老太太一眼,笑道:“王妃太夸赞她了,这个孩子面皮薄,当不得您这样夸。” 这是还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临江王妃心里清楚,也并不觉得恼怒,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道:“这么说,倒是我的不是,若不是我,也不会叫这个孩子吃了这么大的亏。” 纵然真的是她的不是,可是谁敢怪她? 一直跟旁边的几个老太太说话的徐老太太便恰是时候的转过头来道:“王妃您言重了,这可承担不起,她小孩子家家,没受过什么委屈,遇见一点儿事儿就扛不住了,原本也该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