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也笑了,顺手抓过一卷木简去捅胖胡亥的胳肢窝。宠物兔左躲躲右闪闪;到后来干脆躺倒,在长公主膝上打滚。 或者是因为热腾腾的鱼羹或者是由于宠物兔的淘气,小贵女白皙到有些苍白的玉容漫漫染上层淡淡的嫣红;眼波才动,笑靥初绽,和着眉梢眼角的一抹顽皮,艳逸横生…… 猝不及防的刘静被吸引了,忘了端庄,忘了礼仪,浑浑然失神:“噫……” ‘上帝,王主老盯看翁主干吗?多失礼,长公主要责怪呢!’发觉异样,侍女阿五不敢喊,只能从后面使劲儿拉扯女主人的裙带。 还好,这时节又一名长乐宫内官被请进来。 窦皇太后又传话了:今日匆促,长公主官邸这边没预备,恐怕无法周全。阿娇别桩琨舍’了,与长公主挤一晚为好! 被第三波传话人一打岔,楚王主总算及时恢复到平常状态。 可当看清小姑逗兔子用的木简,王主静的心又不受控制地‘扑腾扑腾’乱跳起来:之前案上的几捆木简全部头朝里尾向外,没注意到;现在看清了才发现,这些册卷的简头竟是红黑相间的! 不同于染成蓝绿色的‘支出’帐,馆陶长公主官邸中,这些简首被染做红黑两色的简册专用来记录收益——田庄,山林,商铺,汤沐邑…… 管家这么久,刘静从没经手过红黑收益帐;偶尔一次在刘姱那儿看到一卷,还被王主姱立刻就收起来了。 ‘怎么?在这儿……’看到家中最重要的账目被如此随随便便地摞放在案上,还近在咫尺,王主静顿时怔住,心里象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 ★☆★☆★☆★☆ ★☆★☆★☆★☆ ★☆★☆★☆★☆ 雨似乎小了点…… “从母,今天梁王主没见到呢。”十九姑娘兴致勃勃:“梁王主美吗?” 辛姨妈拒绝回答这类可能引发后患的问题,选择直接跳过:“总有遇到时候,今日王主和太子出门访客去了。” “嗯?”十九眯起眼,乖巧地换个话题:“楚王主还算有福气,她儿子虽然庶出,但‘媵’非寻常妾女。若梁王主无子,未必无承嗣侯位之幸。” 做姨妈的缓缓点头——不是‘未必’,而是‘很可能’,如果太子妃刘姱一直无出,如果长公主肯向皇帝求求情。 刘静的亲切和气显然给陈十九留下很好的印象,所以十九姑娘投以诚意祝福:“从母,有了儿子又能管家,楚王主也算熬出头啦啊!” “熬出头?”辛氏嗤笑:“还早着呢!” “早?为啥?王主静不是管家了吗?”十九姑娘大为困惑,她记得母亲曾告诉她,‘管家’对一个女人来说是最实际的好处:只要掌管家政大权,就不用仰人鼻息,不用委曲求全地去讨好别人;可以自由支配钱财,可以任意指使下人,可以抬头做主,可以呼风唤雨…… ‘就是姨妈,也是先忍几年,等管家后才挺直了腰杆过舒心日子的……’瞧瞧亲亲姨妈,陈十九一肚子问号:“既然长公主允许楚王主管家,管家吔……” 辛姨妈凉凉一笑:“那要看哪种家!” “咦?有何区别?”十九不懂:管家理事嘛,不外乎管钱管人;能有什么打不同? “长公主官邸并非普通人家。”辛氏让十九坐近些,扳着手指头分析给甥女听:“馆陶长公主家,光下人就分‘三’大派。” “属官们乃朝廷委任,正式官吏啊!而宦官和宫女出自内廷,隶属皇宫,只听命于长公主一人。换成皇姊三个亲生儿女,这些人或者还能顺从;”辛氏伸出一根指头:“至于反王刘戊之女……谁会放在眼里?” 十九摇头。 辛氏伸出第二根指头:“第二群……梁王主侍从。这部分人来自睢阳梁王宫……梁王权势赫赫,富甲大汉;梁国乃天下第一强藩。你觉得他们会听楚王主?” “绝不,梁王主乃‘元妃’也!”陈十九想都没想,直接摇头。 辛氏:“剩下者,王主静从楚国带来一些,孟姜姊妹从齐国带来几个,陈氏家族之人若干……” “陈氏,还有陈氏?”陈十九一愣——这关陈氏家族什么事? “稚儿!”辛姨妈晃着食指,好笑地反问:“馆陶长公主姓刘不假,可太子须、隆虑侯还有馆陶翁主却都姓陈!陈氏家族难道会眼睁睁放弃长公主官邸?不提别样,光这两年,陈氏往两位公子身边塞多少人了都?” “哦……”如醍醐灌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