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栗公主虽然也来长兄的太子宫,但多在几处主要宫室转悠,偏院的情况还真不了解;听了这话又是急又是怒,连问为什么没人管? “哎!”左良娣叹息一声,无可奈何:‘有什么办法呢?这孩子有生母在,其她人不方便插手啊!今天能到外面来,多半还是亏了萧姬。萧孺人每天会带她家五姑娘去花园玩,有时好心顺带二女一同出来……’ 栗公主毫无顾忌地直指太子宫的主人:“然……大兄耶?” “殿下心中……唯右良娣母子尔!”栗娥良娣哑然良久,才沉声说道,嘴角带出抹略带萧瑟的笑:‘如果……没亲戚情分,如果……没姑姑的施压,不知我还有没有机会第三次得孕?估计和萧柳一样,不过是个应景罢了!’ “呃……” 栗公主发现,这下,她又该——换话题了! ★☆★☆★☆★☆ ★☆★☆★☆★☆ ★☆★☆★☆★☆ ★☆★☆★☆★☆ 夏季的气候是多变的,前一时还明亮高远的天幕不知何时突然黯下来。 厚厚的云层积累着、翻滚着、叠加着…… 长信宫殿脊上的鎏金神兽仿佛受天地间的灵气感应活化,在暗色的云雾缭绕中忽隐忽现、恍若穿行。 窦太后夏天的寝宫是一座凉殿,东南两面都是高高宽宽的排窗,通风采光极好。 窗边有露台,往下二十多丈向外半里就是‘新池’——梁王刘武出资,为母后安度酷暑而掘地修建的大湖池。 起风了! 风卷起道道薄纱的帘帷,在空中波浪般起起伏伏。 光线很暗,除殿角两支仅点燃一半的树枝宫灯,高大轩敞的宫室内别无任何烛火。不过,祖孙俩谁都不介意。 “大母,大母呢!太子从兄何意嘛!”头枕亲亲祖母的膝头,阿娇在窦太后怀里拱来拱去,撒着娇表达不满——他们俩俩有情,栗夫人又素来照顾亲戚,喜欢搞亲上加亲,那再添一桩姻缘就是。将她扯进去,算什么事嘛? “休矣,休矣!阿娇,此当非荣之意。”窦太后抚着孙女的后背,莞尔道:“嗯,之于内史,断无许婚栗延之理。” “哦?”阿娇搂搂祖母的腰,略一思忖,仰头问:“大母,因……栗延非有土之人?” “然也!”窦太后含笑点头:“汉公主……不入无土之家。” “大母,阿大……”想到大汉素有册封外戚为侯爵的传统,娇娇翁主忍不住多问一句——栗家一旦得封,栗延作为嫡长顺理成章成为侯太子,不就有资格娶内史了? “皇后在!外戚侯……”大汉皇太后抿抿嘴,别有含意地提点:“呵,章武侯……何时得土?” 娇娇贵女了悟,仰躺在祖母怀里,“咯”地一笑——现任章武侯是祖母的亲弟弟,辛辛苦苦等上二十多年,一直熬到外甥即位称帝后才获得爵位。 正经八百的皇后尚且如此,栗姬还不是皇后呢! 当今天子正值盛年,无病无痛的;栗氏家族看样子有的等! 窦太后显然没兴趣在栗家的前途上多费唇舌,摸索着拉过床洒金纱被,给孙女严严实实裹上,唠唠叨叨些‘别刚好就不知道轻重!再着凉,小心又不能出话了。’‘把你养到恢复成这样,我容易嘛我?’警告。 吐吐小舌头,阿娇偎在祖母胸口扭扭,兴致勃勃要窦太后预估栗延会娶谁?内史表姐嫁不成心爱之人,是不是十分可怜? 好笑地在孙女背上拍两下,大汉皇太后解嘲道:“阿娇……何忧之有?汝母绝无择栗家子为婿之理。至于内史……” “其乃‘皇太子女弟’也!” ★☆★☆★☆★☆ ★☆★☆★☆★☆ ★☆★☆★☆★☆ ★☆★☆★☆★☆ ——太子宫内书房—— 围绕汉帝国各郡县的物产和特点的介绍,告一段落。宦官们静悄悄进来,给几案换上新的饮料和小吃。 魏其侯窦婴端过身旁矮案上的冰镇果酒,凝视着水玉杯中淡绿色液体,淡淡问:“殿下……何言?” “呀,太傅……”刘荣稍有窘色,但想到妹妹听见‘栗表兄绝不会娶陈表妹’后表现出的欣喜若狂,犹豫一番还是开口了:“太傅,联姻之事……别无良策?” 太子太傅窦婴连眼皮子都没动,悠长地问:“哦?如此……以殿下之意呢?” “太傅,窦氏因亲之故,一门二侯。阿母同产兄弟者三……”刘荣仔细挑选着用词,表明自己的看法: 祖母窦太后的一兄一弟,都封侯了。母亲有三位同胞,应该不会只封一个侯爵吧! 而与姑姑家联姻,未必非栗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