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之贤……” 听闻提及男孙的数量,大汉皇太后沉吟片刻,悠悠叹息着赞叹:“以上古之后妃……薄后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姐刘嫖很认真地点头,点头。 不说别的,光凭刘启陛下那十多个年龄成等差数列的活蹦乱跳皇子们,薄皇后就是无容置疑的善良主母——有德皇后。 “诚然,诚然……哎!阿嫖不知……”大汉皇太后窦氏顿了顿,暗淡无光的眼眸中仿佛笼上层薄雾,变得迷迷蒙蒙——其实,她这个做婆婆的也是犹豫了很久,最后是念在已故薄太后份上,才下的最后决心。 “祖……母?”长公主抿抿嘴,不予置评。 对长乐宫的上一任女主人——也就是自己的嫡亲祖母薄太后——馆陶长公主可没什么好印象。这位祖母喜园林,好游乐,经常给皇帝儿子指派美女;其中,就包括后来引发很多麻烦的慎氏,还有梁怀王的生母。 那些年里,椒房殿中的窦皇后带着三个儿女谨小慎微、苦心周旋,日子过得累不算,还憋屈到极点。 感觉出女儿语气中的不满,窦太后云淡风清地笑笑,直陈薄太后对他们母子仨虽有种种不到之处,但至少有一点是好的。当年吴王太子案事发时,薄太后不管怎么说都是站到了正牌儿媳妇这边,顶住外朝公卿们的压力,为保住刘启的皇太子宝座出力不少。 前不看,万不看,思及薄太后的前情,就帮薄皇后过这一关——算是对已故婆母和现存的薄氏家族的回报。 “然,然,帝太子立久……”似乎想到什么,大汉皇太后慢慢蹙起眉:“大局呀……大局……” 明白母亲担忧嫡皇子降生后将给朝野带来的冲击,馆陶长公主马上接口:“有母亲,有陛下呢!万一……” 刘嫖长公主眼睛眨眨,俯身凑到母后耳边,以极轻微极轻微的话音道:“万一……有……阿武,阿母何所忧?” 大汉窦皇太后正中下怀,笑意盈盈。 ☆、第76章 丁巳萧墙 晨风, 吹过院子里的梧桐树, 发出低沉缠绵的‘沙沙’声, 凭着风力,传入太子须小夫妻居住的高高楼阁。 “王主,看看,您看看,”三楼上,大侍女阿芹一边为刘姱王主傅米分,一边以鲁国曲阜的方言不停地唏嘘着:“肿了,都……肿了!” “王主呀,连着三昼夜了。太操劳,太不爱惜自个儿了。” 换了深深浅浅好几种米分,还是难以遮掩王主姱浮肿的眼袋,阿芹自己的眼圈都红了:“明天就是王主妜的婚礼了。还好今天的几场不必亲临……否则,日积之下,可怎么得了?” 堂邑侯门的太子妃刘姱揉揉眉心,选择保持沉默。 冬季是华夏族传统上的婚嫁季,农耕社会的人们习惯在收割后的空闲期解决子女的人生大事。长公主娘家族人多,亲戚众,富贵人家又多子多福;一到年节前后,各种喜事接踵而至。刘嫖皇姐身份贵重,时间有限,当然不可能处处参加。大多数邀请自然而然落在了小一辈头上;其中,长媳王主姱作为官邸的少女主人,责无旁贷地担下十之七八。 “哎!翁主也真是,笄礼后居然还要办私宴?!小小侯孙女,好大面子,也不怕折了福?!”阿芹在那里忿忿不平。章武侯的孙女窦绾既无封号又没爵位,一名普通贵女竟然要劳动自家王主屈尊奉承,实在过分。 “阿娇和窦绾情同姊妹,掏私房钱给窦绾办庆笄宴,公主、大王、城阳家表妹……连刘婉都出席了,我能不去?”梁国王女耸耸肩——不去,属于自绝于群众;没看刘婉闹喜恶心老想吐,还强撑着出门吗? 阿芹没话可说——娇娇翁主的面子,可不是好驳的。 昨晚伺候在旁,她可是亲眼见到娇娇翁主轻轻巧巧两句,就迫得各位亲王承诺参加城阳王主刘妜的婚礼。其实,按城阳王族与帝室的亲缘远近,诸王公主能做到‘礼到人不到’就算不错了。 无奈地瞅一眼镜中憔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