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老远,胶东王刘彻还是感到不爽, 一边沉声叮嘱宴席上必须有足量的新鲜果蔬,一边在心底埋怨未央宫中的生母:‘给笔钱放了就完了,干嘛还给他送来?’ ‘这种教习鱼水之欢的宫女,皇兄中几人纳做妾侍了?多此一举!’ ★☆★☆★☆★☆ ★☆★☆★☆★☆ ★☆★☆★☆★☆ ★☆★☆★☆★☆ 梁国都城睢阳, 华美壮丽的梁王宫城, 数以千计的宫娥阉侍或蹑手蹑脚,或息声静气,尽量将自己往隐形人上靠。 这些日子以来因大王心情恶劣,梁王宫中风声鹤唳,连从不消停的后宫美人们都不敢争风吃醋了。而风暴源头之一的李王后关门闭窗,装病、装累、装神经衰弱,躲在中宫——避风头。 此时此刻, 比照长安宣室殿建成的梁王寝宫,气氛尤其紧张。 喝光了两坛子宫酿,梁王还没有停下了的意思。 陪王伴驾的侍妾宫娥都快哭了,依照王主婉‘出宫走亲戚’后大王添的新习惯,如果喝完第三坛酒,就该找茬打人了——不用问,倒霉的必然是现场伺候的众人。 还好,两坛半的时候,有宦官走进来禀报:“大王,公孙先生请见!” ‘公孙?公孙诡?’梁王刘武执酒器的手一晃。 外壁上雕刻着蟠龙的黄金酒爵,美酒瞬间倾洒出一半。 不自然地低咳两声,刘武大王将蟠龙爵交给侍妾,然后吩咐来报信的内官:“不见,不见……告之公孙卿家,寡人不适。” 宦官领命,倒退着出去;没走几步,又被叫住。 “且慢……”刘武揉揉眉头,回头,命随侍的大内官去开府库:“公孙卿勤于公,赐金五十,绸两百。” “唯唯,大王。”大小宦官恭恭敬敬地奉命。 貌美如花的侍妾们双手捧起新斟满的酒杯,一左一右送到梁王嘴边,声线酥媚入骨:“大王,大~~王~~~~” 让美妾没想到的是,她家大王非但没象平常般笑眯眯接过,反而一拂袖,甩落了酒爵。 ‘哐啷!’ 蟠龙爵触地,琥珀色的酒液撒了一地。 妾婢阉奴惊跳,齐刷刷地跪倒, 缩头缩脑,瑟瑟发抖——又要开始了?唉,不知哪个倒霉鬼顶上去。 摔了酒器还不够,梁王抬腿,连连踹翻两张条案还有好几株青铜树枝灯:“滚,滚!” 如蒙大赦,女人奴仆忙不迭做鸟兽散。 片刻间, 庞大的宫殿内只留下大汉的刘武, 独对孤灯,愤恨又无奈:“周德,阿婉……阿兄?!” ~~.~~.~~.~~ ~~.~~.~~.~~ ——京都长安.梁王别院—— 周德一进门,就将新出炉还滚烫的地契房契交给妻子:“阿婉……” 王主婉接过汉朝房地产证明看了又看,喜不自胜——有家了,终于有家了!梁王别院虽说舒适豪华,但到底不是自己名下的房子,没‘家’的感觉啊! 刘婉王主起身,像模像样一本正经冲丈夫行了个揖礼,嘴角却绽出调皮的笑:“夫君,夫君……幸苦呦!” “阿婉!” 见妻子小淘气的模样,周德早忘了连日来四处奔波看房的辛劳,心中反而升起愧疚之情——新宅才区区两进;算上院子恐怕都没梁王宫一个宫院大。刘婉跟着他,受委屈了。 王主婉却并不介意,快快乐乐地安慰丈夫,众所周知京城房产奇贵,这点钱能买到这个地段的两进宅子已经很不错了;再说啦,小宅子有小宅子的好处,至少不用养那么多仆役,省去人多嘴杂的烦心。他们夫妻都年轻,来日方长,待周德升官了,自然再换大宅子。 “周郎……当世之俊杰也!”梁王主绕上丈夫的胳膊,巧笑倩兮:“勤于王事,未必无封侯之日。届时……” 封爵,朝廷会同时赐下官邸 ——而无论多华丽的私宅,都及不上御赐的官邸体面! 周德正中下怀,搂紧妻子略显粗壮的腰身,感慨道:“得王主垂青,诚乃德今生之大幸。” 梁国王主倒是一点都不谦虚,猛点头:“然也,然也。” “阿婉……”周德彻底失笑——笑意浓郁。 小夫妻相顾,相携; 轻松的欢声伴着甜蜜的笑语,不断传出室外…… ★☆★☆★☆★☆ ★☆★☆★☆★☆ ★☆★☆★☆★☆ ★☆★☆★☆★☆ 长信宫, 窦皇太后隔壁的宫室,纱幔锦障,花团锦簇。 两头翘起点长案,右边几卷竹简,绑绳系的小竹牌上是纂体的‘国史’二字;左边则散着一把算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