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卢栎这边的总结更多了。 死者很多共同点。比如她们的眼睛都很漂亮,身材相仿;都是腹部连续刺伤,大出血而死;死前都受过一定猥亵,虐待;都与黑帐有丝丝缕缕的联系;另外,她们每个人都有一个相好之人。 比如碧衣就是表哥,陈娇娇就是书生,其她人也有,有的是失联多年的青竹梅马,有的是有过帮扶之情,或者救命之恩的男人,这些男人大都家境不太好,性格行事上看来没有污点。 而小半数死者死亡之前,曾与相好之人有过争吵。 最后,保存尚可,可以勉强解剖的死者,其胃里都发现了桃花,卢栎对最新死的碧衣尸体也进行了解剖,胃内也有桃花。 …… 线索越积越多,指示方向离黑帐越来越远,离卢栎最初猜想越来越近。 证据不会说谎,那么本案之中看似复杂黑暗勾动极深的黑帐只是连带因素,凶手仍然是个教料书般标准的精神变态。 卢栎指尖轻点桌面,“我们可以下手寻找凶手了。” “你知道是谁了?”沈万沙最机灵,立刻出主意,“那让赵大哥请的人去抓!官府的人我看不靠谱,抢功什么的不提,万一凶手是个有钱的,没准刚抓到就能被那姓景的伙同孙推官拿了银票放人!” “少爷说的有道理,”卢栎目光灼灼地看着赵杼,“能继续请他们帮忙么?我们可以多付银子。” 赵杼颌首。其实用谁的人没有区别,成都府这摊子事,他即知道了,没有不管的道理,就是不好随便下手,吓着两个小家伙就不好了。 现在既然两个人都希望他帮忙,那便如此,“好。” “死者大都失踪于整妆完毕,等待接客的黄昏时分,死前不久都用过餐食……”卢栎闭上眼睛缓了一缓,才缓声道,“我们要找的,是这样一个人。” “壮年男子,家境不好,幼时可能因此吃过很多苦,自尊心受到伤害。已婚,其妻美艳,身量与本案死者相仿,生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婚姻表现前期平顺,后争吵不休,其妻可能弃夫离去,甚至还曾回来嘲笑于他。” “此人自己,或者家人曾受过官府压迫,或者与其妻通奸之人就是官府中人。他职业不太高尚,需要劳力或耐心,他可能是雕讨巧小玩意儿的木匠,可能清洗翻新首饰的串街手艺人,可能是擅养花的匠人,有在这个时间进入青楼的机会。但我猜,他应该是个厨子。” 卢栎眼睛越来越亮,“想想看,什么人能进出青楼不被阻拦,不被注意,还能将死者悄悄运出?” 他视线停留在床头插屏上妍丽的桃花图案上,“女人在无聊消磨时间时,除了赏玩玩意儿,花草,摆弄首饰衣服,还会愿意用些美容养颜的食水。凶手是不是推着食桶沿街叫卖,内里食物用大量桃花烹成,颜色漂亮,味道清甜,还不损身材……” 沈万沙愣愣看着卢栎,差点都结巴了,“你、你如何、想到的!” “人在幼时挫折过深,性格形成最易受到影响,凶手信心严重缺乏,对妻子珍惜,却因妻子品性不佳对其心存恨意,受到刺激后下意识寻找同类人疏解情绪。只是他情绪积压过多,已然不能自控,才造成这惨烈凶杀案。”卢栎浅浅解释,这样的分析结论非常容易得出。 “为什么一定是厨子?” “因为死者皆是吃过东西不久后遇害,且胃里都有桃花。虽然时间久远尸体留存数量不多,但一连五个都有,已然是共性。”卢栎捻着手指,“凶手给死者补妆口脂有桃花香,家里必备有大量干花,该是平时用到之处颇多,或许连这口脂,都是他自己做的。” 卢栎一边说一边想,“他推着车,车上放着食桶,受死者招呼捧食水进门,青楼里无人会阻。若他将死者制服打晕,放到桶里,只消避着他人视线,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将人带出……一定是这样,因为死者颈后都有上粗下窄的棒击痕!” 沈万沙听的眼睛都直了,“莫非你看到凶手如何做案了!” “怎么可能,”卢栎叹口气,“只是根据现在证据推断。” “光凭想就能想出这么多!” “证据越多,方向就具体。” 卢栎将要说的话补充全,看着赵杼,“大概就是这些,不过一切皆是我猜测,你让大家寻找时注意一点,他受过官府压制,对官差会很有敌意。他身边肯定曾经有过这样一个女人,最大可能是妻子,但也有可能是别人,比如表姐妹,家邻,任何一个可以扮演被他深深爱慕,又鄙夷远离还回来嘲笑他的角色。” “此前卷宗上说青楼人多眼杂,注意到死者出事前出现人物的不多,但我相信有同样经历背景,又擅做桃花食水,m.XIAPe.cOm